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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幕 停留在过去的人(1 / 2)


x “老哨兵先生。”

从巷角探出头来的男孩容身于一片唯一干燥的屋檐下正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他。

雨水击打着墙皮顺着粗粝的石面流淌化作雾气扑扑答答水汇流成溪沿着斗篷落下老哨兵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沉默看向小男孩但并未作答。

“你去什么地方?”

老人像是花了好长时间才将那沉默化作决心默默收拢了斗篷下的工具开口道:“小乔伊斯这个时候你应当回家。”

“你去市政厅对吗我知道大人们都在那个地方。”

“好吧你猜对了。”

老哨兵抬起头看着那个方向雨夜中倒映着许多色彩但唯独无法指引向前路。

帝国的一切在许多年前皆失去了光辉至今没有恢复旧日的色调他回忆起那热血尚温的往昔一切仿佛船长大人都还在的那个时日。

“那我回家了”小男孩从斗篷下看不出老人目光中的神采小声说“风暴要来了老哨兵先生你要注意安全我们在那之后还能再见吗?”

“当然风暴之后见孩子。”

他看着那个孩子消失在巷尾留下许多水花。

许久老人才再一次迈开步子继续向前走去步入那晦暗的风雨之中。

雨幕正如苍天的垂泪港口上风浪漫卷过冰冷的石苔那一日身披斗篷的陌生来客步入了那败落的园中抬头注视着挺拔的巨树。  时光在灰色的树干上留下了痕迹虬结的根支穿过花坛犁开石板为深埋地下的草籽破开天空仿佛仍在默默等待着下一个春季的来临又将从枝头上垂

下累累硕果。  老哨兵默默叹了一口气他已从许多个春天待到了冬天又从冬日等到了秋季从细芽从灰枝上萌蘖待到橡子变得饱满澎润从小松鼠敲击着树中的空干

发出空空的窣响待到了冰雪又挂满了枝头。

直到严冬来临万物萧凋一晃二十年间过去了。  昔日的志同道合而行的伙伴们而今早已分道扬镳它时逝去的时光而今也不再归来或者已挂起了不义的旗帜犹如苍白的火焰从那随风飘散的布帷上

垂下细细噬灼着并将一切烧成灰烬。

而他也老了。

他从斗篷下拿出斧子斧面映衬着一抹寒光上面点缀着细雨下柔和的街巷破败的庭院高耸的城池与一抹摇曳的灯火。  市政厅的灯仍亮着人们还在据理力争男人们并非不愿背井离乡只是在这风暴来临的前夜仍希望帝国可以庇护他们的女人与孩子们令至高无上的圣

君可以垂怜那些衣不蔽体的子民。

“总督大人风暴将至请至少允许我们来得及将家人孩子们转移至安全的地方。”

“就算是保不住这座城市但请至少为它留下希望。”

“我们并不是要违抗帝国的指令只是希望可以多宽宥一些时间。”  那肥头大耳的蠹虫帝国于此的最高长官正举起手来示意所有人安静:“……帝国会考虑的但风暴将至必须在那之前让舰队离港征兵工作也必须在那之

前完成这就是帝国的指示。”

“但舰队离港军队和男人们都离开之后又由谁来保卫这座城市?”

“这就不是各位需要考虑的事了。”

“那总督大人你呢?你又会去什么地方?”  “我?”最高执政官面色阴沉了下来用愠怒的声音降下雷霆的震怒:“难道我还需要向你们这些在泥巴里打滚的货色解释吗?你们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可以了

或者你们还想要违逆帝国的指示来人卫兵将这些人驱逐出去!”

在冰冷的话语中雨水仍旧降下;那雨滴垂落在地面上在庭院中溅起许许多多的水花。

老哨兵侧耳听着遥远的喧闹心中其实并无太多感触早在许多年前他就可以预见这个结果倘若时光流逝了但帝国还是那个帝国。

败落的园子里并没有多少守卫力量卫兵都被抽调去维持秩序了黄金的魔树在这里矗立了多年而今也只剩下象征的意义。

只有两个卫士察觉了他的到来而其中一个从斗篷下抽出长剑穿过雨幕向他走来。

老人以不符合自身年纪的敏捷出手拿住对方的手腕一把将那个士兵拽入泥水之中。

他转过身另一个卫兵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但对方的魔导炉磕在花台上老哨兵上前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一记手刀干净利落地将其击晕。

他握着利斧站在园落中让雨水顺着斗篷斧子上落下抬起头默默看着那株美丽的大树树干上漫流的水花像是淌着血。

他举起斧子。

一道闪电刺破天穹将云层映得雪白。

仿佛将这个陈朽的世界从中剖开并照出那些污浊与恶意。  一个人正跌跌撞撞冲入石砌的大厅墙上火把的光芒拖出长长的影子摇曳成蛇。卫兵们手中持着寒意凛然的长矛正分开人群长桌上的盛宴佳肴仍飘散余

温壁炉内火苗未熄但怀柔的氛围早已一扫而尽。

宽宥的表面被揭开之后只露出下面的剑拔弩张。

传令的侍从官对这一切视若无睹或者说全无心思只慌慌张张来到他的主人面前附耳低语:

“大人不好了……”

“你说什么黄金树被人伐倒了?看守的人呢?”

蠹虫慌慌张张地站起肥硕的肚皮碰到了金杯也毫不自知葡萄酒浆漫流一地渗入木桌。

“是谁?”

“他为什么要这么干?”  黄金树是北境以太脉流的节点但从来没有人证实过这一点帝国建立安德琉斯这座要塞来看守此地象征的意义也大于实际几个世纪以来从来没有人

真对那株古老而美丽的灰橡树下手过。

这件事实际上可大可小但若传扬出去他的位置必然不保没有哪个皇帝陛下会喜欢手下贪婪无度、又办事不力的官员。

这头蠹虫立刻出了一身冷汗也顾不得眼前的事他要立刻赶过去看看至少也要掩盖住消息。

他挥了挥手马上吩咐道:“先暂时同意这些人的要求让他们回去给他们两天时间安顿好一切只要在风暴来临之前让男人们上船就好。”

眼前突发的状况让他不得不妥协蠹虫或许没什么太大的能力但最擅长的就是改变主意。

同一座城市之内罗昊并未见到这雨夜之下发生的一切而一出出好戏正轮番上演。

但他凭借着自己的敏锐还是察觉到城内的氛围的异常——舰队调动男人们在征兵处排起长队一切都预示着异乎寻常的事件正在发生。  为了避免横生枝节他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提前出发离港的时间定在深夜那雨水漫卷着浪花冲刷着如涛的云层漫过码头的系桩点点水雾映着灯火

船长在甲板上看着雨幕中披着斗篷的一行人忍不住抱怨:“怎么选在这时节出港?”

“若非如此你的船也不值这个价”罗昊抬头道“风险越高收益越大。”

“好吧看在德安卡的份上。”

他说的是帝国的金币上面铸有德安卡二世的头像是奥述流通最广的货币之一每枚可兑换七枚帝国银币。

一枚德安卡二世价值约四百五十里塞尔。

罗昊拿出湿漉漉的袋子将一把钱币倒在甲板上叮当作响雨水洗去了货币表面的油脂显露出金灿灿的光芒来。

船长满意地点点头“只要付钱就算地狱我也能送你们过去让你的人上船。”

罗昊扒着船舷向下面梅伊、帕帕拉尔人和箱子打了个手势他再回头看向那座破败的港口不由又想起了白天所见到过的那株灰橡树。  每一场暴雨都会洗刷去许多北境城市存在过的痕迹——这许多年来帝国在不断丢失坎帕以北的文明疆界有朝一日或许连这座港口也淹没在风暴之下

那株黄金之树又还能屹立多久呢?

他其实并不在意这些多愁善感的疑问只是忽然想到——帝国北境的以太节点这些年或许丢失得未免太快了。

他们不是在重新规掌辛塔安的以太脉流么?如此下去要怎么才能升起这片大陆?

……

风雨击打在船舷上便不再有静夜的安宁方鸻侧卧在床头细听着那声音船舱起伏富有节律。  一侧希尔薇德早已酣然入梦舰务官小姐金色的发丝如云垂下在雪白的颈项、肩头之上细密的睫毛犹如沾染了花露惟有疲惫的神情之间描绘出一个美好

的梦境——

在那银白的沙丘上洒下月光夜莺的歌喉婉转悠长唯有少女翩然起舞席间列着玫红酒浆与甜美的禁实如宝石般剔透闪烁迷人的芬芳。

少年温柔地看着自己的伴侣。

外海的风雨正变得越来越大似乎预示着风暴来临之兆。

而七海旅团早已于一天前在那个僻静的港湾中等到了罗昊等人于锚地补给完毕之后又再上路除洛羽、大猫人之外船上又几乎恢复到全盛时期。

但他们仍未联系上元素使莱拉与龙后也下落无踪大家已经做好最坏打算并通知军方在星门港查询返回者。

唯一的好消息是团队信息中洛羽的信息并未注销。

拿到星锚之后阿德妮为箱子临时打造了一把剑鞘用空海鲸鱼的皮革作为鞘身饰以银妆黑色的剑套刻满了玄奥的符号中二的少年对此爱不释手。

魔剑格温德斯从此也有了容身之所不再喋喋不休——至少在它套上剑鞘的时候。

此刻光屏正流淌在视网膜上方鸻用手在上面指指点点:

“白葭姐货仓中有一批秘银还有十几吨矿石你们能找个办法将它销售出去么?”

“你们抢帝国国库了怎么会有那么多秘银?”

“帝国才不至于这么寒酸我们是在坎帕发现了一处秘银矿。”

“就在你们坠毁的地方?”

方鸻点了点头在光屏上写下一个‘是’。  “你真会给我找麻烦不过我不建议你们将这些秘银卖出去而是用来加固七海旅人号你们背后没有势力靠山作为自由的冒险团风船就是你们最重要的

财产。”  一行行文字从光屏上垂下“并不是每一种金属都可以用在风船上而秘银轻质又坚硬是最好的材料之一而且十分稀少等你们到了一定高度就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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