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接触,江逾白顿时吓了?一跳,手下这具身体瘦得有些过分,隔着薄薄的衣物几乎可以摸到脊骨的痕迹。先前在车里隔着重?重?衣物还看不大分明,眼下没了衣物的遮掩,才暴露出来这人几乎已经形销骨立。
江逾白顺手拿过床头柜上放着的保温杯,倒了?水出来,等着他的先生平息了这一阵后才送上了?水杯。
这一阵咳喘平息下来,男人也被带走了精力,他阖着眼虚弱地倚在身后的靠枕中,衬衫下单薄的胸膛不住起伏,一只手扶着江逾白的手腕,力道轻飘飘的,就像是搭在上面一样,另一只手则是捏着衣襟不放。
江逾白没把水杯递给他了?,而是直接送到了他的唇边。他沉默地做着这一切,目光停留在商牧野按着胸口的那只手上。
身上实在是提不出一丝力气,要强如商先生也只得低头就着小朋友的手稍稍喝了?一口,压下喉中干疼。
他仍没睁眼,整个人像是被抽去精气神一样,脸色灰败,唇色微紫,衰弱地靠在软枕中,缓了?一阵。
房间里骤然安静了?了?下来,只能听见男人有些急促粗重?的低喘。
良久,久到江逾白以为他的先生已经睡着了?,他才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拉过被子,仔细掖好被角,才准备去问问季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明显能感觉到,男人日渐衰弱下去。
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一只冰凉微潮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江逾白微讶,并没有挣脱:“先生?”
陷在软枕中的男人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并没有松开手,仍是阖着眼,轻声说:“阿白。”
“嗯?”江逾白以为他是要自己陪着,顿时就笑了?,他拉过那只手背青紫的手,仔细揉着,“先生,我?不走,我?去拿个毛巾给你敷一下好不好?很快就回来。”
商牧野摇头,他深吸口气,声音喑哑且无力:“不用。”
然后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样,睁开了?眼,那双优美的凤眼,凝视着江逾白,神情复杂。在这种目光下,那种不安的感觉又升起来了,江逾白深吸口气,再次在床边坐下。
商牧野打量了他一阵,缓缓说:“阿白,这是我绝大多数资产了,剩下的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时间仓促,季同也没来及算进?去,不过也多不了?多少了?。”
江逾白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是,先生已经很厉害啦。”
商牧野摇了?摇头,他侧过脸去不去看他的小朋友,说出了一直深藏在心底的念头:“阿白,这些……我根本不在乎,如果你愿意,只要是我拥有的,不论是什么,我?都可以和你共享。”
说出这这句话后,他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似的,轻呼一口浊气,看着一脸震惊的小朋友继续道:“只要你想,什么我?都可以给。”
这种话落在旁人耳中只怕当场就要感动得痛哭流涕,而后开始互诉衷肠。
江逾白却只是茫然地看着他,眼圈顿时红了?,随后又飞快抬手擦掉眼泪,瓮声瓮气地说:“先生怎么忽然说这个?”
商牧野阖上眼摆了?摆手:“阿白,我?说这些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商牧野的人从来都不必去看旁人的脸色,也不必遭这些罪才能赚得一点微不足道的辛苦钱。”
他再次重复道:“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话已至此,江逾白要是还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就是个傻子了?,他脸色一白,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这个苍白虚弱的男人,嘴唇微动,但?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商牧野睁开眼,一双凤眼古井无波,语气平和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怎么样:“阿白,我?根本就不需要你这么辛苦,不如回到我身边来。”
江逾白大脑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椅子倒在厚重?的长绒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这种动静并没有让他清醒过来。他眼底尽是慌乱之色,像是受惊了?的小鹿:“先生……”
他这样的反应尽数落在男人眼中,商牧野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神色黯然了下去。不过,他仍有些不忍,也做出了让步:“你这么聪明,应该懂我?的意思。”
“原本我是想让你退出娱乐圈的。”商牧野垂眼,语声平静,“现在看来好像你很是舍不得。”
“不如这样。”商牧野微笑了?起来,苍白冷静,优雅从容,俨然胜券在握的模样。
他淡淡道:“这部戏,别演了?,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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