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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第126章(1 / 2)


罗峰刚躺下就被急促地拍门?声惊了起?来。

阿兰带着哭腔道:“罗峰哥!东家受伤了,你快陪我去请大?夫吧!”

罗峰一听,哪还敢耽搁,“快走!”

两人刚消失在楼梯口,与冬小施紧邻着的房门?就打开了。

申长更来到冬小施房前,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冬小施拥被而卧,看着阔步闯入的男人,一时间百种?滋味集于心头。

“伤在何处?给?我看看,要不要紧?”申长更于床畔坐下,紧紧抓着她的手,打量着她的同时心里暗自后悔,庙会上就不该因为顾虑她的情绪而选择给?她独处的时间,不然她也不会受伤,“到底哪里伤着了?”

冬小施不说话,兀自盯着他?的脸。

听说她受伤,一时情急,出门?时竟忘了戴斗笠……意识到这一点的申长更,猛地站起?,背过身去,却被冬小施拉住了手。

冬小施拖住他?,使劲往下拽。申长更虽然不想这样子?面对她,但还不清楚她究竟伤在何处,怕太使力对身体?不好,最终还是坐了回去,只不过一直侧对着她。

冬小施直起?身,捧着他?的脸,迫使他?面对自己,右手轻轻抚上他?右侧的面颊,与掌心相触的不是皮肤,是厚厚的纱布。

“一直戴斗笠,就是因为这个?”她压着声,声线不稳。

申长更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

“怎么?伤的?”冬小施深吸一口气,问?。

“你的伤……”申长更始终惦记着她的伤情。

“我没伤,我故意让阿兰骗你进来的。你那两个下属告诉我一些事,但是并没告诉我你受伤……”是怕她知道申长更伤了脸,就不要他?们将军了?

申长更叹了口气,知道也瞒不住了,索性如实道来,“去年九月,鲁王率军打到京城,驻扎于京郊。朝廷假意派使臣与鲁王和谈,同时又派出数路死?士赴各地催兵。我带了一队人专门?负责拦截这些死?士,前面都还算顺利,围堵最后一批死?士时,队伍中一人出了纰漏,中了对方陷阱。为了救他?……”

既是朝廷花重?金培养的死?士,身手自然不凡,虽然最后勉强完成了任务,但申长更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冬小施想起?自己衣裳上沾染的那片血迹,二话不说扒开了他?的外衣。果然,腹腔位置也裹着纱布,中间有?一块已经为血迹渗透。

眼圈瞬间红了。

申长更想把衣裳拢起?来,冬小施不让,“有?伤药吗?”

申长更无奈,“有?是有?,你得让我把衣裳穿好,我才能去拿。”

“你坐着别动。”冬小施快速下床穿鞋,“告诉我在哪,我去拿。”

感受着这阔别已久的关心,申长更笑了笑,也不再坚持,“就在枕头旁的包袱里。”

冬小施拿药的时候,还在枕头下发现了一把老旧的匕首,正是她买给?申长更的那把。其上豁口无限,已经完全不具备实用价值,可他?仍带在身边……想起?先前那些乱七八糟地猜测,冬小施结结实实给?了自己一嘴巴。

既然要换药,上衣肯定要整个脱下。冬小施这才发现,申长更身上何止一处伤啊!密密麻麻全是。跟以前打猎留下的那些伤痕不同,都是刀箭之伤,腹部只不过尤为严重?罢了。

冬小施看着那些已经结疤的,还有?这处血淋淋未及结疤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一边给?他?清理上药,一边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没事,都好了。”腹部的旧伤只是没好全,他?又急于赶路,导致伤口裂开,看上去骇人得紧,其实没大?碍。

冬小施拍开他?欲替自己擦眼泪的手,嗡声问?道:“既是都好了,为何至今还在流血?”

“那些死?士与普通士卒不同,齿缝间都藏着剧毒,一旦被擒,立刻自尽。他?们的武器也同样淬了毒……”

冬小施听得心惊不已,同时也后怕不已。能称为剧毒的,都是能瞬间致命的,申长更得多?大?的命,才能于此刻好端端坐在她面前。

“你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嗯……我救的那个人,身份有?些不同,在此之前无人知晓。他?随身带着极珍贵的解毒丸,及时给?我服下,我这才捡回一条命。”

但也仅此而已。解毒丸并不能完全清掉他?体?内的残毒,他?先是高烧,而后陷入昏迷,虽然一直有?名医给?他?治着,但因毒性太难捉摸,期间伤口反反复复溃烂,饱受折磨的他?本人也时昏是醒,几次三番险些丢命。

因为这伤,攻入京城最关键的那一夜也没能参加,不过他?并不觉得遗憾。遗憾的是,他?本打算仗打赢后第一时间回青田村见冬小施的,却因这伤不得不硬往后拖了几个月。

“尉大?夫终于研制出了对症之药,但要把毒性清完,并非一日之功。在此之前,伤口会一直这样,所以药要长期服用。”

申长更没说的是,尉大?夫除了交代他?药要长期服用,还交代他?最好卧床静养。可他?一刻也不想等了。冬小施说过只等他?七年,如今已是第八个年头,万一她伤心失望之下真的另嫁他?人了可怎么?办?

这个猜想折磨的他?日夜难安,在确定自己无性命之忧后,他?不顾众人反对,只带了梁飞和陆杨便离了京。

惠州算是去兴平府的必经之路,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那个多?年来念念不忘的人。

最开始他?以为自己眼花了,紧跟着他?以为是人有?相似,毕竟眼前人太过消瘦,小施则要丰润得多?。等亲口听到她要回青田村,申长更才确信,那就是他?的小施。

他?无法形容当时澎湃的心情,甚至忘记了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只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将她紧紧抱起?。

最终使他?止步的,是冬小施的发式——她梳了已婚妇人的发髻。

冬小施嫁人了?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乍见之欢陡然散去。明明是阳光明媚,他?却如置身数九寒冬,整个人都被这一记重?拳砸懵了。

他?没法怪小施,因为小施早已有?言在先。是他?不够好,是他?耽搁了,他?明明可以更早……无法接受现实的他?,甚至连上前问?一声也不敢。

陆杨见不得他?日日躲在客栈借酒浇愁,便自作主?张找了冬小施身边的阿兰打探。打探的结果更是直接将他?丢进了冰窟窿。

再然后,他?便打发梁飞与陆杨先行一步去青田村,打探冬小施究竟所嫁何人……

冬小施刚擦干眼泪,听到这,噗嗤笑了出来,把阿兰那套说辞的前因告诉了他?。

申长更长吁了一口气,即便已经知道了内情,想到那一日,还有?种?置身寒潭的感觉。

“但你确实嫁人了。”

冬小施给?他?缠好最后一圈纱布,坐直身体?,点了点头:“是。”

申长更抬手抚了抚她的发,“你可真傻。”

“那能有?什么?办法?”

蒋钟的色心被阚虎制止后,一直憋着坏,不肯让冬小施好过。专等冬小施过了二十岁寻上门?来,直言她与申长更并未正式成亲,婚约不能作数,而按照朝廷律令,女子?满二十不嫁者,要由?官府出面配对。

那几年,到处兵荒马乱,朝廷都乱套了,不能如期婚嫁者不知凡几。命都保不住,肚子?都吃不饱,谁还管这个?可蒋钟存心为难,律令又确实没有?废除,冬小施只能认栽。

她当然不会任由?官府把自己当牲口似地配出去,不就嫁人吗?她嫁。于是在里正的主?持下,她捧着申长更的牌位拜了堂。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申长更现如今是实打实的两口子?。

“所以你看,你生了一路闷气,吃了一肚子?酸醋,结果气的是自己,醋的也是自己。”

“没有?生气……”申长更还欲辩解,可吃醋却是实打实的,所以开了个头就说不下去了。

冬小施又好笑又心疼。怀着那么?“悲痛”的心情,还一路护送自己,也有?够为难他?的。

申长更想到这场乌龙也是无地自容,“我看你孤身在外,不放心……”所以即便误以为她已嫁为人妻,也想将她平安护送回去。

“那你就没打算见见我那夫君和孩儿?”冬小施打趣地问?。

“孩子?就算了……”他?心理再强大?也没强大?到要去见冬小施和别人生的孩子?,不过“那个男人”倒是要见上一见的。

最初想的是,对方若是待小施不好,就给?他?个教训,让他?保证以后对小施好。慢慢就变成了,他?要是敢对小施有?半点不好,自己就把小施抢回来……心里唾弃这种?想法过于无耻,可又止不住意动。说到底,他?怎么?可能接受彻底失去冬小施?

那七年间,是冬小施撑着他?闯过一道道生死?关。趟生过死?之后,却告诉他?,冬小施不属于他?了……

“幸好,你还是我的。”不然的话,他?真不知会做出些什么?。

“傻子?。”冬小施倾身拥住他?,怕压到伤口,并不敢抱太实。

说他?是傻子?,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他?活着,她高兴。

可他?活着却避而不见,这让她心伤难解,忍不住地去猜想他?避而不见的原因。

一路上听闻云麾将军的事迹时,其中有?一个关于赐婚的传闻,说皇上有?意将幺孙女许配给?云麾将军,说得有?鼻子?有?眼。

那时候并未将之与申长更划等号,自然不萦于心,现在知道了二者就是同一人,有?些事就开始变味了。

冬小施怕坚持到最后,这不过又是个悔教夫婿觅封侯的故事。

她倒不后悔让申长更去觅封侯。且不说当时已至绝境,根本无路可走,撇开这些外在因素,她看得出来,从?军亦是申长更心之所向。再喜欢一个人,也得允许他?有?自己的追求不是?她有?,申长更也有?。

但若在追求的过程中有?人变了心,那也没有?别的办法。万事万物都是变化着的,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所以她不会恨申长更,至少不会让恨意影响自己、支配余下的人生。可他?若真的生了攀龙附凤之意,最好也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申长更一路跟着他?,却不现身,现身后,又一副苦衷难言的样子?,冬小施不误会才怪。

怎么??想娶郡主?,还要求得她原谅?难不成还想让她欢天喜地送上祝福不成?冬小施光想想都要怄死?了,对他?哪里还会有?好脸色。

现在再看,两人可不都是傻瓜。

“梁飞去了青田村,那你后来都知道了,为何还不与我说清……”

申长更叹了口气,“我打算说清的,你不给?我机会。”

每当他?要开口,冬小施转身就走,今日庙会上更是说出再不想见他?的话。

申长更以为冬小施气的是他?的迟到,他?也确实迟到了,让她空等了那么?久,发泄下也是应该的。本打算等冬小施情绪好了,再找个适当的时机解释清楚,浑然不知冬小施生气是因为那莫须有?的赐婚传闻。

“真的没有??”冬小施逼问?。

申长更哑口无言,“皇上日理万机,哪里会记得我一个三品武官婚配与否?更别说给?我赐婚。不说还有?一品二品大?员可选,官员之外尚有?那么?多?新封的公?侯,怎么?也赐不到我头上。”就算赐到了他?也不会领旨,军中谁不知道他?已有?发妻?

冬小施解决了心腹大?患,又开始替他?不值,“我听说你在漯河之役中立了大?功,还潜入京中救了被当做人质的辅国公?家眷,怎么?才封了三品?”

“我一介布衣,出身草莽,还是半路投军。新封的那些公?侯伯爵,无一不是鲁王原本的亲信臂膀,从?胶东就跟着鲁王起?兵的,论情分不可同日而语,且攻进京城那夜我也不在。”

“可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命都差点丢了……”

“战场上每天都在死?人,无数的尸体?,一车车拉下去,或就地焚烧,或就地掩埋……”他?也是直到上了战场、初见战争的残酷才意识到,打猎和打仗终究是不一样的。同袍如手足,手足一个个倒下的感觉……申长更闭了闭眼。

“皇上让我去胶东戍边,半年后就要赴任,我会争取再立功绩。”只不过再不是杀自己人,而是杀敌人,真正的敌人,他?在心里默念道。

去胶东?冬小施已经琢磨上胶东有?哪些新商机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你以为我是嫌你官职低呀?”三品当然不算低,但在冬小施看来,便是王侯也抵不上申长更一条命,“我只是觉得你出生入死?的不值当。”

申长更笑了笑,“也没那么?亏,如果你知道我所救那人的身份……”后半截是凑到她耳边说的。

冬小施听罢,瞪了会儿眼,反应过来,鼓了鼓腮:“别说他?现在还只是个皇孙,将来未必能登上大?位,就算他?是皇帝,在我眼里也没你的命重?要!你下次切不可……”

切不可什么?呢?如申长更所言,都是与子?同泽与子?同仇的战友,怎可能置对方生死?于不顾?更不可能见死?不救。

“罢了,以后切记小心,别让我担心。”

“好。”

拥着彼此,感受着难得的温存,冬小施鼻头再次泛起?酸意,“我都快忘了抱着你是什么?感觉了。”

申长更紧了紧手臂,脸深埋在她颈间,“我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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