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小施心里存着事儿,第二天起的格外早,背着人偷偷问申长更:“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申长更迟疑了一下,想起她昨天慎之又慎的语气,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偶有针刺感。”
冬小施惊异的啊了一声,忙追问涂抹的那处皮肤红了没。
申长更颔首。
“那,有没有感觉到热痒或辣痛?”
“不碰的话倒是还好,碰触会有些痒意。”
冬小施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才试了三个人,就有一个过敏,看样子这条路行不通呀。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申长更的状况。
冬小施担心描述不准,好在今儿轮到严氏做饭,其他人都还未起,遂将申长更拽到西屋拐角处,一把撸起他的衣袖。
还好、还好,没有风团,也没有起水疱,只有轻微的暗红,他肤色偏深,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来。
“你听我的,及时清洗了?”
申长更着实被她的行为惊了一下,这大白天的……
咳了一声,将衣袖放下,半晌,点了下头。
“那就好。”症状轻微,能自行缓解,不过还是要再观察观察。
接下来一整天冬小施都处于懊恼又沮丧的状态,谁让她的赚钱大计搁浅了呢。
由于申长更的过敏,卖芦荟的事只能暂且作罢,不过甜妞那边情况却甚好,连用一周过后,痘痘果真消了不少,脸面乍看上去清爽许多。
甜妞肉眼可见得高兴,不过冬小施给她的那罐芦荟快用完了,趁上山放羊的时候就托冬小施再给她做一罐。
冬小施虽然把处理方法教给她了,却也怕她粗心处理得不仔细,何况这事儿又不麻烦,她自己也要用,便一起做了,结果做好后甜妞一连好几天都没去山上。
估摸着她剩下的那点早该用完了,冬小施就想把新做好的这罐送到她家,可她不甚记得里正家在哪了,上回去只顾闷头跟着申长更走,压根没记路。没办法,只好再找申长更。
申长更总算知道她捣鼓那些东西做何用处,虽然亲身体验后他对此持保留态度,但冬小施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在村里找到玩伴,他还是替她高兴的,便趁午后歇息的空档带她过去找甜妞。
冬小施放羊每天都要打村子里经过,关于她得胖和丑已经不似最初那般能引起巨大轰动,毕竟见惯不怪嘛。不过她和申长更同时出现,仍旧招致许多指点和侧目,好在两人已经达成默契,对这些通通等闲视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很快到了里正家,抬手正要拍门,听到院子里有说话声,而且提到了她的名字。
“你做什么总跟那个丑八怪,哦,好像是叫小施对吧?你总跟她一起,也不怕人笑话。”是道略显陌生的女声。
“谁说我……我只不过看她比我还胖还丑,和她站在一处,我心里好受点,别人只顾看她,就不会笑我……”甜妞反驳。
“真的?我看你天天放羊都不挪地方了,还以为……也对,任是再丑的人,和她站一处也能被衬得美上几分。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和那种人搅合到一起,跌份儿还没有好处,别人骂她丑骂她胖时总会捎带上你,长此下去,其他人更不爱与你说话,我也不敢来找你了。”
“香玉你别说了,等我脸好了,以后不和她一起放羊了就是……”
“这就对了。欸?近几日来找你都不见人,原是去你外祖家了,你舅舅又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没有,拿出来看看呀……”
冬小施拍门的手僵在半空。
申长更低头,看到她怔愣的表情,脸色有些发沉。迈步就要上前,被冬小施一把拖住。
“算了。”冬小施摇了摇头,“咱们回去吧。”
进去又当如何,不过当面给个难堪,但这种难堪是双方的,损人不利己的事她从来不干。
两人正僵持着,门突然打开了。
里正大儿媳甘氏肘弯挎着个篮子,大概要去后面园子摘菜,看见他俩站在门外,一时不知该怎么招呼。
冬小施反应快,将小陶罐递过去,笑着说是给甜妞的,然后便拽着申长更离开了。
“俩人就站在门口,也没说进来……”甘氏把东西递给甜妞,她知道自家闺女最近抹的就是这个。
甜妞看着她娘手里的罐子,呆住了。
一旁的阚香玉见她不动,兀自伸手接过打开,看了又看,并用手指挖了一团出来。
“这个真那么好用?你脸上那些疙疙瘩瘩的东西真是抹这个消掉的?我怎么不太信呢。那个,甜妞啊,我能不能也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