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你还想负责?我特么又不是女人,别亲了我就跟强/奸了我一样。”居燃故作漫不经心又毫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在意地不行。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会那么矛盾。
“那、先就这样吧。”危亦明道,他的眼神跟他的话语一样夹带着太多的想象空间和隐忍的情绪。
“嗯。”居燃的回答平淡地宛如尘埃落定,又在空中激起了其他灰尘的涟漪。
两人视线相交,又立马紧张尴尬地扭头撇开。
居燃第一次知道了忐忑的感觉,上升下坠,坠落又上升,极大地不安全感包围着他,他伸手抓住了危亦明扶着他肩膀的手。那双手是否会给他安全感他不知道,但那双手是离他最近的。
“危亦明,咱俩一定要去一个城市上大学。”居燃对他们接下来的生活隐隐有很多期待。
危亦明听了这话,眼里的失落马上消散,目光炯炯地盯着居燃,“真的?!”
居燃皱眉,心里却为自己能操纵危亦明的情绪感到小小的兴奋,“什么真的假的?!你今天真奇怪。”
多年后,居燃才明白过来,那时候不只是危亦明奇怪,自己也很奇怪,两个人的话题应该绕到另一条线上,来说说这个吻引发的感情问题。
青春期的人都会头脑发热地冲动,可是他们谁也没有拥有这样一腔孤勇的力气。
那天他们说了很多,可是关于感情,他们都默契地只字不提。
或许对于危亦明来说,他不想失去这个跟他穿开裆裤长大的好兄弟。
至少对于居燃来说,他是不想失去眼前的这个夺走他初吻的男生。
但是两个月后,他们却始料未及地失去了彼此。
世界很小,但是没有对方信息的时候,这个世界就显得没有边际。
居燃当时懵懂的时候不知道,现在伤心的时候不知道,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危亦明那天真的想对说句“我想对你负责任”,他真的想过因为一个吻就要了他的后半生。
时间追赶着居燃,居燃追赶着生活。
危亦明有了真女友,居燃带着假女友。
居燃是很想相信自己这个儿时的玩伴不会道德败坏到脚踩两只船。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从脚踩两只船联想到性滥交,忍不住给危亦明贴上了很多恶意的标签。
居燃知道这样是不公平的。但是危亦明变了,曾经危亦明欺负他,只是单纯地逗他玩,逗完就会蹲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地哄。
现在危亦明欺负他,确是把他的自尊碾在地上踩。危亦明怎么就知道自己愿意随随便便为了一个有妇之夫分手,而这个有妇之夫就这么胆大包天地在恋爱期内把他推在门板上亲。
这是居燃人生中的第三个吻。基调的苦的,回味是涩的。再没有激动忐忑,而是一重叠着一重地揪心。
居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关于恋爱的情绪却悉数都牵绊在了那个人身上。
居燃抬起眼睛,望着对面的窗户的玻璃。
玻璃中映射出一个茫然无措的自己。
居燃捶了捶好像噎着什么东西的左胸处,做好了下一步打算。
挺过这段业务摩擦期,就跟危亦明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