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到底要不要女儿做人了?”白杏儿说着就哭了,将刚才兰巧七说的话跟他说了遍,又说你们不能在这好好待着就回去可不要再丢人现眼了。
听到兰巧七告状白老实怎么能答应,一点没有悔意,骂骂咧咧的说:“好个丑寡妇,如今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哼!我倒是要看看老子不走她能把老子怎么样!”
杏儿娘木有人一般站着,什么也不敢说,就看着女儿哭白老实骂,她有心想劝劝,可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过去她还能跟白杏儿说说话,如今觉得这女儿也不一样了,进了大户人家长了脾气。
最后也只能“唉”的叹了口气,心里想着别闹出什么大事来才好。
黄烈的身子真是强撑着的,兰巧七有时候看着他觉得这人不如死了好,他就是在等着黄休吗?
“听说你来了,真巧有事找你。”黄烈今日的气色一入死灰,好在还能直着身子说几句话。
兰巧七点点头,认真看着他,又往前凑了凑,尽量让他能不用那么费力。
黄烈说:“你看白杏儿在我家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黄烈笑了笑,“你跟我这要死的人撒谎做什么,实话实说。”
兰巧七不像是别人只一味的讨好黄烈,说些他一定会痊愈的话来,她觉得那些话非但不能宽慰人还很可悲。
黄烈咳嗽了两声,顺了顺气,又说:“白杏儿嫁给我是冲喜,是个可怜人,我跟她没有感情,她没必要为我守着一生。”
“你的意思是?”
“我想要休妻,大哥不许,你帮我劝劝白杏儿不如叫她休了我吧。”黄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挂着难得轻松的笑,看上去洒脱安然,又很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兰巧七一愣,心想怎么还有这么一说?
“休夫?”
黄烈点点头,道:“自古许男人休妻,为什么女人不可以休夫?我早就犯了七出之条,本该休了我的,你帮我劝劝她,叫她放心,我会给她些银子,保她日后无忧。”
兰巧七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打着结的难受,不是疼,而是说不出的难受,别扭,不舒服,她琢磨了下,她是心疼黄烈,这么好一个孩子,怎么就要受这些罪呢?
如果没有那次的重伤,他该是多完美的一个人啊?
“二少爷……你真是个好人。”
“什么好不好的,我这也是作孽太多了。”
“你骂她是想让她自己走吗?”
黄烈犹豫了下,说:“我想你们都别管我,就让我死了……”
“二少爷……你不怪大少爷吗?”兰巧七话问出口就后悔了,她不是不知道黄休在黄烈心中的地位,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来。
黄烈却没有生气,而是靠着垫子,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摇头,似乎真的是在回答一个郑重的问题,“不怪,就是有点没办法。”
兰巧七说不出哪来的一股子傻劲儿也忘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抱住了黄烈,她今日一定是糊涂了,先是跟白杏儿说了那些话,现在又突然抱着二少爷。
只是眼前的黄烈只是一个孩子,一个让人心疼的懂事的孩子,她好难过。
不是在安慰黄烈,而是安慰自己。
隔了三日,黄休终于回来了,带着他辛苦寻来的神药。
才回了家黄休就叫人将药煎好,自己也顾不得休息先去看了眼黄烈才放心。
他从黄烈屋里出来正遇到兰巧七来,兰巧七是故意这个时候来的,她知道黄休回来了第一时间就是来看弟弟。
“大少爷辛苦了。”兰巧七这话是由衷的,黄休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许多,才走了也没几日,却瘦了一圈,真是劳心劳力。
“这些日子劳烦兰娘照顾。”
“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烈儿说了,你常来陪着他说话,他也没那么闷了。”
见黄休提到黄烈,兰巧七抓准机会,旁敲侧击的问:“听说大少爷找到了良方?不知道这药功效怎么样。”
提到药黄休似乎心情并没有兰巧七所预想的那么好,他淡淡的说:“药是好药,怕也只是能帮着他熬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