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柳茴依黑葡萄似的眸子猛地瞪大,看向晏止淮,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恼道:“师兄你胡说什么!”接着一跺脚跑出去了,地上的碎片自然是没捡完。
谷烟挑挑眉,对站在原地没动的另一当事人道:“再不追可就没影了!”
晏止淮倒还是那副冰冷神色,在听到谷烟的话后,清冷眸光看了过来,幽黑眼眸深处划过一抹别样情绪。
等所有人都走后,谷烟长舒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沈叶花每日必准时来谷烟的房间打卡报道,风雨无阻,且必定随身带着他那碗黑乎乎的汤药。
然后谷烟就明白了沈叶花说的“他明白了”的真正含义。
“这药虽然苦,但师姐说过良药苦口利于病。所以在师姐禁足期间,叶花会每日给师姐送药来,直到师姐心中郁结消解。”青衣少年小心翼翼地把碗端到谷烟跟前,眨巴着那双黑眸如是说道。
谷烟心里泪如雨下,妈呀,她这造的是什么孽!但看着面前还未完全脱去稚气的少年那般真诚的眼神,谷烟实在是拒绝不了。
说好的宠花达人,便意味着哪怕这碗汤药苦到流泪,只要是小白花熬的,含着泪也要咽下去。
不过正如她先前所言,喝着喝着竟真的习惯了。前两次喝完一照镜子,眼眶嫣红,像只可怜兮兮的兔子。到了第四天,却已然能面色如常地一口饮尽。
禁足期间,也多亏了有沈叶花每天准时送那“静心汤”过来,好歹可以有个人说说话。不然,又没有手机电脑什么的,一天到晚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谷烟能无聊疯。
但是禁足的第五天,这个点应该已经到谷烟住处的沈叶花却不见踪影。
又过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来。不知为何,谷烟隐隐觉得有些烦躁不安。
也就是在这时,脑子里忽然一闪而过某个片段。
她想起来了!今天这个时候,沈叶花要出事!
谷烟拿了佩剑,就要推门出去。手挨上门的瞬间,却想起自己还在禁足期间,要是此时出去,被哪个弟子看见告到谷山溪那里,自己恐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看到这里可能有人会问,原主就这么不受众弟子待见,难道就没人帮忙打个掩护什么的?
事实是原主确实不受各门弟子待见。
而这种结果自然是原主自己作出来的,她这人自负傲慢尤其势利眼。
虽说送来净台山的大抵都是世家名门子弟,但濯垢门中也不乏一些平常人家甚至是贫贱人家子女。
对于前者,原主态度还稍微好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对于后者,原主简直称得上厌恶了,不仅行动上唯恐避之不及那些人,言语上更是极尽羞辱。于是,便造成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哪个都极其嫌憎原主的如今局面。
犹豫间,谷烟的脑子里忽然闪过小说里原主的惨烈下场以及系统最开始说的话,打了个哆嗦,然后毅然决然地推开门直奔濯垢门禁地岚芷幽林而去。
半个时辰前。
沈叶花刚从泊洲烟渚自己的住处出来,就碰上了华桐雪和越秋玉。
“华师姐,越师兄。”他道。
越秋玉冲他眨眨眼,笑嘻嘻道:“小乞丐,我告诉你那药方,师姐还喜欢吗?”
华桐雪问:“什么药方?”
越秋玉道:“你问他不就知道了。”
沈叶花便道:“回华师姐,是黄连、木通和龙胆草三种药材熬制的汤药,越师兄说有利于谷师姐平复心绪,我便熬了每天送去给谷师姐服用。”
越秋玉瞪大双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师姐不仅没罚你,还每天服用?!”
华桐雪满脸无语,问道:“你知道黄连、木通和龙胆草是什么吗?”
沈叶花点点头,“知道,谷师姐说良药苦口利于病。”
听到这话,一旁的越秋玉更是惊讶万分,暗叹惊奇惊奇。接着话头一转,问道:“既是如此,你不熬了药给师姐送去,怎么却在这外头闲逛。”
“先前依照越师兄所言在后山采的那几株已经用完。但是这几种草药并不常见,昨日寻遍后山却再没发现它们的踪迹。”少年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沮丧。
越秋玉摸着下巴,眼睛骨碌一转,道:“我告诉你个地方,那儿的草药特别多,保证你想采多少采多少。”
少年眼前一亮,“烦劳越师兄告知是何处。”
“岚芷幽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