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曦问他一道物理题，趁着他讲完的功夫，赶紧说：“怎么感觉你好像不高兴，遇到什么事了吗？”
不问还好，一问李楠肚子里的火蹭蹭蹭地往上窜，整个人都好像被泡在醋坛子里，薄唇抿成一条线，沉默一瞬才说：“那个岑舟是谁？你的朋友？”
张曦愣了愣，笑着说：“好端端地说他干什么，以前经常去他们学校玩，见过两次，不算熟。你今天没带杯子吗？渴不渴？我去给你买水？”
他匆忙转话题的态度在李楠看来明显是做贼心虚，冷哼一声：“像你这种人，哪个正常的会搭理你？也只有我不计较。以后多把心思用在正经事上，别老想些没用的。哪天你要是真变好了，那人过来找你，你会不会回头？”
张曦更加莫名其妙，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杜子恒的话李楠听进去了啊，笑着说：“这种事全看缘分，而且我和他又没什么，哪儿来的回头不回头？我现在就想考个好大学，让我家张老板有面子，省得他现在已经开始盼孙子。他把张家的未来全寄托在我那个还不知道在哪儿飘着的儿子身上，对我只有一个要求——别让张家公司倒闭就行。”
李楠对张曦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很不满意，如果张曦是想借岑舟这个人来试探他的态度，那张曦赢了。
“放心，倒不了。就冲你这副面相，哪怕这辈子只知道吃喝睡活成猪，你们张家也不会垮。”
张曦无聊捏着书页来回翻动的手猛地顿住，这是未来首富对他的承诺吗？张家不会倒闭，这位大佬也不会因为某件事往死的搞他。像李楠这种自律又优秀的人是不屑在这种事上骗人的，所以他所担心的危机解除，悬在心口的那块大石头总算能放下来，整个人身上活力更足，笑眯眯地说：“那就借你的吉言，说不定我也是块待雕琢的玉，将来让张老板大吃一惊。”
李楠其实很小心眼，心里的那团气，他是一定要出掉的，只是没想到被张曦这副蠢的有点可爱的样子给挥开，就那么飘飘荡荡不见了踪影。
张曦今天要去李楠家补习功课，杜子恒扯着嗓子阴阳怪气：“咱曦哥好本事，都登堂入室了，是不是下一次直接住进去不出来了？”
张曦没好气地给了他一拳，李楠邀请他一起到家里做客，杜子恒为难地扯扯嘴角：“我和人约好了，推不掉。张曦这混蛋招惹的些烂摊子，到头来自己跑了，全丢给我。走了，下次再去你家拜访，记得准备大餐啊。”
张曦看着杜子恒走远，想到外表看起来很凶的人居然会喜欢甜食，还有走在身边的这个精英人士，一副对一切东西都不在意的样子，但在吃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时整个人都会变得温暖起来。
他们去车站会路过一家甜品屋，张曦的视线从不会在上面逗留半分，但是今天他心情好：“蛋糕味道好香，我们去买两个吧。”
李楠没拒绝，迈着大长腿跟着一起进去了。他对吃的不挑剔，也许是因为从奶奶那里听了太多那个年代的艰难，哪怕比不上特供面包，他也很馋甜软的味道。
走到店里香味更加浓郁，张曦这个不爱吃甜品的人都被勾得走不动路，他给自己拿了个牛奶面包，对李楠可就不一样了直接点了一份最贵的，两人一边吃一边去赶车。
张曦走了两步远见李楠那份夹着一堆东西，顿时觉得自己这个不香了，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热切，李楠刚要继续咬一口，犹豫了下递到他嘴边：“你尝尝？”
他没客气，直接咬了一口，眼睛里满是惊讶，回味地说：“你这个好吃，芝士鸡肉都好香，我想回去再买一个。”
李楠没说什么，接过他手里的面包把自己的递过去：“回去还要吃饭。”
他以为像李楠这样家庭出身的人会很厌恶和别人过分亲近，不管怎么说，这已经算是交换口水了吧？李楠毫不在意地咬下去，一手插在口袋里，很帅也很酷。
算了，他矫情个什么劲，好兄弟吃点口水算什么，这比同穿一条裤子强太多了，这说明他们的友情从一条小破船变成了豪华大轮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