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老村长一脸后怕地指着木子羲的手腕,半天没抖落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便是方才那头恶蛟,已经被我收服了,无需害怕。”
闻言老村长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放松之后才发现,原本身上麻痒难耐的症状已经缓解了很多,想来应当是方才那道水柱的功效。
王文杰最终还是□□地撑住,没有晕过去,他将王松柏扶坐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看向木子羲,“刚才我感觉到地下有些震动,神柱没事吧?”
王文杰问的也是老村长所关心的,木子羲安抚道:“八方镇噩阵我已经修复好了,神柱也回归原位。村长,往后你们也不必世代守在此处,你们当有你们自己的生活。”
村长摆手道:“木先生误会了,我木氏一族世代居住在这里,除了守护神柱,还因这地方便是我木氏的根,是我们的故土,年轻一辈的想要出去打拼我们不会阻拦,但我们是不会离开自己的家乡的。”
“好吧,”木子羲道,“恶蛟已收,以后你也无需担心有妖物在水下作怪。这恶蛟千年前伤了神魂,又一直被神柱镇压,才会做出以魂补魂这等恶事,当年村外的迷踪阵便是毁自他手。如今它被我打落境界,退蛟为蛇,毁了道行,也算是对他的惩戒。”
“木先生就不怕他以后再出来害人?”
木子羲手腕上的小蓝蛇倏地抬起头,阴测测地盯着王文杰。
木子羲道:“我会把它带在身边,若它敢起恶念,必杀之。”
小蓝蛇耷拉下脑袋,顿觉妖生无望。
难道之前被害的孩童就这么算了吗?王文杰很想问出来,可他心里隐隐有个想法,也许在木子羲眼中,杀人后所承担罪孽的方式不一样。
王文杰的想法木子羲如何看不出来?这恶蛟造了杀孽,而他又何尝不是帮凶?按照恶蛟所言,如果两千多年前他直接杀了这蛟而不是伤了它的神魂,木家村那几个孩子也不会被恶蛟所害。一切因果缘由早已注定,如今这头恶蛟千年道行被毁,往后也化龙无望,对于妖修而言,比起打杀,这才是最大的惩戒。
“走吧,时候不早了,得尽快让春晓的魂魄归体,离体太久对她无甚好处。”
老村长忙不迭地应了一声,动作麻利地将蒲团归位,如今灵阵补全,妖物被收,他孙女儿获救有望,对他来说也是天大的喜事。将祠堂捯饬好后便领着木子羲和扶着王松柏的王文杰往回走。
之前木子羲下水救春晓时就发现了水底的异常,当时他趁着化成水草的蛟尾吃痛时将春晓被勾出的魂魄镇在了湖底,后来恶蛟发现找不到春晓的神魂,才一路追到了祭台。
那恶蛟原本想要的是彬彬,只是彬彬身上有木子羲给的平安符,幸运躲过一劫,恶蛟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春晓。若不是那恶蛟没留心被彬彬身上的平安符震伤,春晓早就没命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请神容易送神难,引魂也是一样,木子羲的并不是渡魂,所以在把春晓的神魂送回身体还是费了些功夫,一直折腾到凌晨,才算是引魂成功。此后,几人便在村长家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村长便为木子羲准备好了证明,并亲自带着木子羲几人去镇上上户口。王松柏来之前就已经找好了人,再加上村长亲自出面,木子羲的户口不过半天便办理下来,户籍地填的木家村,不过身份证要等几天,便办了张临时身份证,他们这一行的目的才算是圆满完成了。
因为来时的阴影还没有散去,王松柏又央着木子羲回古镇住了一晚,第三天一早,一行人才踏上了回程。回去时依旧没有赶夜路,一行人花了两个白天,才抵达北城。然而刚下高速,他们便遭到了拦截。
拦他们的是两辆黑色轿车,仿佛是早早就掐算好他们会在什么时间点下高速似的,他们刚出收费站没多远,就被拦停了。
“怎么回事?”王松柏伸出脖子往窗户外看,见着站在车前的人,王松柏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谁啊?”王文杰也把脖子伸了出去,这一看便吓得立即缩了回来,“完了完了,怎么是秦家的二爷?该不会是秦三少没挺过去来找我算账的吧?完了完了完了,要死要死。”
见王文杰吓得脸都白了,木子羲也越过王文杰往窗外看了一眼,发现这人他在医院见过,于是掐指算了算,然后拍了拍王文杰的肩,“如果你说的是那日我和你二叔去医院瞧的那人,他没事。”
“啊?”王文杰先是一愣,随即更加惊慌,“那这是秋后算账了?二叔,咋办啊?”
“我怎么知道咋办!”见秦二爷一脸含笑地望着自己,王松柏只觉得后背都要凉了,他缩回脖子深吸了口气,“你们在车上等我,我下去看看。”
“快去快去,”王文杰连连摆手,“要真是秋后算账的,你记得给个手势,我们先走,晚些让老周回来接你。”
王松柏脚下一歪,险些滚下车去。个白眼狼!王松柏回头狠狠瞪了眼王文杰,然后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