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羲抚开司魂,直接从窗户跃进屋内,落地时手上的镇邪符疾射而出,稳稳地落在了压制住秦淮叶的鬼物身上,凄厉的惨叫声立时响起。那鬼物蓦地回头,猩红的双眼直盯木子羲。
(下)
压制着秦淮叶的鬼物长得极其怪异,似人似妖,偏又鬼气冲天。明明有着人的相貌与身体,偏偏它头顶上还长了一个长长的角,那角有人的手臂一般长,角尖成弯钩状。它身后还有一条尾巴,那尾巴有些像马尾,却又比马尾长,且没有马尾那种蓬松感。尾巴抽打在地面上时,带起的阵阵阴风瞬间就令四周温度急剧下降。
木子羲说不上这鬼物是被人为强行合成的还是变异的,即使他对过往没有太多记忆,但是此物他是绝对没有遇到过的。
那鬼物即使被木子羲的符灼烧了后背,却也没有松开秦淮叶,它那双猩红得不似人的双眼一错不错地盯着木子羲,似乎在权衡先杀了秦淮叶还是先杀了木子羲。
司魂倚在窗户边,双手环胸,打趣道:“我说小天师,乖乖在家画你的符不好吗?非要过来凑热闹……”
司魂话还没说完,木子羲再次祭出一道符,那符在他指尖自燃,火舌几乎舔到了天花板,泛出耀眼的红光,瞬间就将屋内的冷气驱散了。
木子羲就这么夹着燃烧的符箓一步步朝那鬼物逼近,耀眼的红光衬得他手指越发修长。
一步,两步,三步,随着木子羲的靠近,那鬼物只觉得温度越来越灼热,仿佛要灼穿他的灵魂一般。就在它想要退却之时,那火焰却渐渐变小,它当即不再犹豫,松开秦淮叶直直朝木子羲扑来。
说时迟,那时快,木子羲猛地朝后一仰,险险避开鬼物的猛扑,与此同时单手朝半空一抓,最后一点符焰在他掌中燃尽,化成了一小撮符灰。木子羲鬼魅般的扭过身,将手中的符灰撒在了鬼物身上。
“啊——”
这一切不过在一瞬之间,那鬼物躲闪不及,符灰所落之处燃起簇簇火焰,那火焰呈青灰色,发出阵阵刺鼻的腥臭味。
木子羲抬脚往那鬼物屁股上狠狠一踹,还在一旁看热闹的司魂只觉得一道阴影扑面而来,就要和他来个亲密接触。
“……小天师你这是在公报私仇吗!”司魂一阵咬牙切齿,抓住那鬼物的尾巴就要把它抡出去,企料那鬼物却是一个倒仰,长在它后脑上的尖角自上而下,就要在司魂脑袋上扎出一个洞来。
司魂顿时怒不可歇,大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说罢司魂不退反进,抬头张开了口,那准备扎进他脑袋里的尖角落在了他的口中,只见他狠狠一咬,那角便断了一大截。
刚刚把秦淮叶从地上扶起来的木子羲顿觉无语,嘴角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两下。
“呸呸呸!什么鬼东西这么难吃,还这么臭!”
司魂一口吐出嘴里的角,那角落在地上顿时化成了一滩黑水,散发出阵阵恶臭。
那鬼物吃痛地抱着少了半截角的头,越发猩红的双眼转而盯向司魂,仿佛地狱恶魔一般,目光森然。
“不去帮忙吗?”秦淮叶问。
木子羲看了看地上那滩黑水,一脸的嫌恶,“他能应付。”
秦淮叶道:“你们认识?”
木子羲扶着秦淮叶在床边坐下,捏了捏他打着石膏的腿,发现没有骨头错位的情况,才道:“打过一架。”
“什么叫打过一架?”正和鬼物打成一团的司魂一脸的不满,“好歹我们还住在一起,我说你这小天师怎么这么记仇!一点邻里爱都没有!”
秦淮叶原本听到司魂说住在一起时心里还有些不大舒坦,但在听到邻里爱后,瞬间了然。他看向木子羲,语气里带着少有的温和,“木先生又救了我一次。”
木子羲移开了视线,没有应话。远处,司魂还在和那鬼物打斗,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惊动到秦家的人,想必是那鬼物布下了结界。要不是那出现在天边的红光,木子羲和司魂也不知道秦淮叶险些命丧鬼物手中。
“木先生真不愧是高人,说我祸不成凶,便真的祸不成凶。”
木子羲道:“这是你自己卜的卦,我不过是为你解说卦象罢了。”
这时,司魂也在一击鬼爪掏心中结束了战斗,那鬼物化成了一张颜色发黑的符纸。
司魂随手捡起地上的黑符纸走向木子羲,“来来来,小天师你瞧瞧认得不?”
木子羲没有接那符纸,而是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这符纸被尸油浸泡过,上面画的应该是锁灵符,画符人应是将鬼物与这符纸炼成了一体,如今鬼物被你打杀,这符纸也便废了。”
司魂将手里的符纸来回翻了一遍,除了黑黢黢的一片,压根没有看见木子羲口中的锁灵符的符文。
司魂将符纸往兜里一揣,又恢复成吊儿郎当的模样,“小天师有几分本事啊,黑成球了还认得出是什么符。”
木子羲没有应答,而是看向地上那滩黑水,虽然鬼物已灭,那滩黑水却没有消失,依旧坚持不懈地散发恶臭。这种臭味寻常人是闻不见的,只有像木子羲和司魂这种修行人才甚是敏感。
木子羲摸出一道符扔在那滩黑水上,秦淮叶只看得见那黄符纸眨眼间便染成了黑色,紧接着燃烧起来,不过两三秒的时间便化成了灰烬,夜风一吹,便消失了。
恶臭消失,木子羲终于舒展了眉眼。司魂在旁咕哝了句瞎讲究,便转头看向秦淮叶,“我说你这血煞之气能不能收一收?现在又不需要你提供实验原料,你以为你是小太阳想要普照大地吗?别到时候大地没普照到给人当了十全大补丸给我添麻烦,拜托秦三少爷,我很忙的,没时间给你收拾烂摊子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