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先崔晋庭一步回到了薛太妃的庄子上。
薛太妃一见她被吓了一跳,“怎么瘦成了这样?”
瑶华摸了摸脸,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然苗条了不少。不由得好笑地打趣道,“既然是跟着太妃潜心修行,自然是应该消瘦些的。”
薛太妃瞪她,“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亏待你了。芟秋,赶紧给她好好补一补。年轻人,老拿着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到了年纪大了就知道后悔了。”
薛太妃许久没见她,细细地询问她在怀州的所见所闻。虽说是对话,多数时候仍然是太妃在说,瑶华笑呵呵地听着。
薛太妃的声音犹在耳边,陈州的那些刀光剑影、硝烟血腥却仍不时在眼前交错着。让瑶华时而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
都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是,兴,百姓苦,衰,百姓也苦。
好好休息了一夜。瑶华一早起来陪太妃用早膳。芟秋就来报,说宫中有内侍前来传旨,说要招瑶华觐见。
薛太妃眉头一皱,“来的是什么人?你可认识?”
芟秋摇摇头,“瞧着面生,并不是陈公公身边的人。”
薛太妃冷笑,“这就蹊跷了,什么人,也敢跑来我这里装神弄鬼?”
瑶华笑了笑,“只怕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皇后?你怎么得罪了皇后?”
“阮奉之死了。”瑶华神色平静地道,口气好像在说外面田垄上的杂草昨天被割了。
薛太妃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先关切一下阮奉之是否伤害了他们,还是该跳起来打她两下,这么大的事,回来居然不第一时间就说一声。
不过看着瑶华一脸乖巧的傻笑,薛太妃的心思转了老大一圈,最后也只好叹了一声,对芟秋道,“将人撵走,就说我身体不适,需要她在身边伺候。然后你再派人进宫跟官家说一声,别什么猫猫狗狗的,都来打扰我的清静。”
瑶华立刻站了起来,帮薛太妃捏捏肩膀。太妃没好气地回头瞪了她一眼。
瑶华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
太妃被她逗笑了,“你们两个四处不消停的混球,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不赶紧招来。”
瑶华便将陈州的事情细细地讲了。
薛太妃先是恍然大悟,“难怪阮皇后顾不上脸面要对你下手。这是狗急跳墙了。我呸,敢提刀,就得敢见血。这等子气度,我看她这个皇后也快坐到头了。”她在深宫里待了几十年,先帝在的时候,盛宠不衰;先帝走了,她一个没有子嗣的太妃,还能出宫逍遥自在,安享晚年。谁还敢说比她还懂深宫的生存之道。
“罢了。”她拉着瑶华坐了下来,“皇后这是乱了章法了。她一乱,自然会有些小人随之起舞,你这段时间哪里也憋屈,等二郎回来再说。”
瑶华知道太妃是真心庇护她,哪里有不应的道理。“只是恩哥儿哪里,我怕东宫有人会朝他下手。”
太妃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太子妃张氏是个伶俐人。自恩哥儿在东宫读书,我就派人传过话了。这些日子,东宫那边一切太平,多有她的功劳。而且官家还在他身边留了暗卫,恩哥儿自己又是个机灵聪明的,如今东宫念书的孩子没有一个不喜欢他。”
瑶华有些惊讶,又有些释然和安慰。便是她也不能免俗,恩哥儿总是被她拢在手里,她也总觉得恩哥儿是个孩子。可是离开了她的身边,恩哥儿真的成为一个小大人了。
太妃似乎能理解她的想什么,“孩子们都是这样的。我现在还记得二郎刚进宫读书时的混球模样,如今,不也成了大将军了。你呀,现在可不能把恩哥儿当做孩子待了。你现在该准备自己要个孩子了。”
瑶华做了个鬼脸,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