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跌撞撞地扒着门缝一看,就见到了此生再也无法忘却的一幕。
她老公坐在床边,皱着眉头抓起一个抱枕就向膝盖上猫挥去,意图直接把它拍飞。
而她的好儿子栗天霸则灵活地一个跳跃闪避,并且把一团什么黑乎乎的东西按在了老公洁白无暇的衬衫上。
做完就飞快地逃离了案发现场,临出门前还回过头得意地笑了笑。
简直成精了。
栗一诺皱皱眉头,一回过头却发现老公的脸由黑转绿了。
她定睛看去,那黑乎乎的东西似乎……还在动?
那分明是只油光锃亮的硕大蟑螂!
woc,这玩意儿的威力顶得上核弹了。
“别动!”栗一诺抄起手边一把剪吊牌用的小剪刀冲向老公,咔嚓咔嚓一顿操作就把领子连同半片前襟一起剪了下来,抖着手连布带虫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快速地扎上了袋口。
她当然也怕蟑螂,哪个女孩子不怕啊!
可是为了给熊儿子擦屁股,她真是……太难了。
可是等等,她老公现在的形象……
emmm,左胸露了一大片春光的,帅气多金的总裁。
栗一诺干笑着扭了半天手,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脸比调色盘还精彩的老公开口。
最后她说了句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话,“老公,那个剪破了你的衬衫我也实在是没办法,那种情况下总不能等你一颗颗扣子去解。我知道你的衬衫都很贵的。这样,你把价格告诉我,我双倍赔给你。”
许皞气愤地看着她。
衬衫是重点吗?
栗一诺看没什么效果,只好又放低了姿态,“老公,刚刚那个肯定是猫猫的应激反应,不是故意要惹你的,你能不能大人有大量,饶了它这一次?”
毕竟是您老先把人家锁喉的。
许皞胸口被空调风吹得嗖嗖发凉,说出口的话语气更凉:“送走。”
栗一诺不禁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婆婆时候的场景。
她扑哧笑了,“老公,你不怕我又离家出走啊?”
“你敢?!”许皞厉声训斥,俊秀的眉尖皱作一团,眉尾却凌厉地挑着。
眼见是又被气到了。
“欧欧欧,不敢不敢。”栗一诺赶紧找出了他衣柜里少有的一件T恤,然后小手轻轻揉了揉他的眉,“每次开玩笑都生气。”
她解开那件残破衬衫的扣子,然后忍着脸红想把T恤给他套上。
“我去洗澡。”男人紧紧绷着嘴角,阴沉着脸向洗手间走去。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栗一诺把床单被套都换完了,把午饭也做好了,才等到了从浴室开门出来的老公。
脸色依旧黑得滴水。
她无奈地拿着吹风机走过去,开始吹他短而柔软的黑发,“怎么洗了这么久?”
不就是隔着衣服被拍了只蟑螂?
“脏。”许皞冷着脸回答道。
“哪有这么脏?”栗一诺轻轻摸了摸他的手臂和脖颈裸露的肌肤,“都把皮肤搓红了。”
她见老公脸色缓了缓,忙一边揉着他的头发一边说道:“今天中午做了你爱吃的基围虾,还有上汤娃娃菜、烩菌菇,别生气了好不好?”
许皞傲娇地撇过了头,一脸“我就是还在生气”的样子。
栗一诺无法,吹完头发又是一顿亲亲抱抱,就差举高高了,终于哄得别扭的男人脸色稍霁。
她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把脑袋埋在人肩窝里使劲蹭:“老公,你不要跟一只猫吃醋啦,我最喜欢你了,最最最喜欢的就是你。”
“谁跟猫吃醋了?”许皞嘴里嫌弃着,手臂却很诚实地把她箍紧。
她说最最喜欢的,是他?
此后栗天霸数次从门口经过,怒视着许皞喵喵叫着,想要抢回它的铲屎官。
最后只收获了来自情敌的无视和自家铲屎官的一顿“暴打”,咪呜着回它那四十多平的猫世界去了。
吃过午饭,栗一诺不愿意让许皞在屋子里坐着,就把他拉到院子里,然后开始了本日除喂猫外的第二项日程——对戏。
“老公,你就陪我对一会儿嘛~”她强行把剧本塞到满脸不情愿的男人手里。
“不要。”许皞把剧本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他都已经装作不知道她和季珵在拍戏了,她还拿这个来刺激他。
眼前的小女人在那撅嘴唠叨,他的思绪却恍然间回到了过去。
面前的同一张脸庞,变得更加圆润了些,扎着高高的马尾,眉眼之间尽是养尊处优又天真活泼的少女气息。
“咩咩,他们让我在元旦的文艺汇演上演睡美人。”少女拿着一本花花绿绿的本子举到他面前,“你能不能陪我练习一下啊?”
学生时期的一诺,是他们这个理科实验班无可辩驳的班花,每次有什么活动都得给班里撑排面。
“不要。”少年冷冷地瞥了眼班长写的话剧本子,“什么幼稚的东西,我才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