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衡突然轻笑一声走近了她的身后,气息喷吐在她的耳后,吴子栋身子瞬时僵硬。温热的气息在颈后,他轻轻笑道:“其实你还有一个选择,”他双手抓住她的胳膊,柔软纤细,“我不干预你想做的事,也不会再拿你是女人的把柄逼你,除非你愿意做我的女人,承欢膝下。”
最后赵彦衡握住了她的手,这双手细嫩白皙,怎么看怎么不像男人。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但是拒绝了你就依然是我的棋子。一个棋子是没有权利去质疑反抗主人的。”最后这句话冷酷又狠厉。这才是赵彦衡真正的模样。
吴子栋沉默。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决不能功亏一篑!可是今日赵彦衡能发现她的身份,兴许明日还有别人发现,走在这条路上就好比徒步站在悬崖的一根吊绳,稍一留神便是粉身碎骨。当然若是有个人在她身上绑了绳子,即便她不小心踩空了也能被拉回来。
赵彦衡的话的确很有诱惑很吸引人,但前提是她不是“吴子栋”,她是柳梦娴!前世里她本可以不用嫁给陈德会,可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嫁了;作为一个妻子原本只用相夫教子、侍奉公婆,她却为了生计在外奔波;她自己亲手将穷酸另欠一屁股外债的陈家送到了江东首富的位置,最后却被自己的丈夫亲手勒死!
作为一个女儿,一个妻子,一个媳妇她自认做的恪尽职责,最后换来的是确实一条命。这一切难道是她做的还不够吗?
不!绑上的那条绳子就好比父母之命、陈家妻子媳妇,能给你一点帮助的同时也会源源不断地从你身上汲取养分,直至死亡,直到这个人再也没用。
上天既然给了她再一次生命,这一世她一定要按心走,任何人都休想左右她、控制她!就算做他的棋子又怎样?谁说一颗棋子没用翻盘的一天?相反,若是真的做了他的外室,这一世恐再也没有机会了!
吴子栋没有回答,赵彦衡松开了她,大方道:“给你时间再好好想想也无妨。”说着,重新坐回轮椅上,朝外喊了一声,流觞就走进了。
想来流觞一直在外候着,可是刚才他们闹到房门前却并未有人阻止。吴子栋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应该是从她一进这迎春楼的门便被他发现了,刚才…应该就是一场诱她入门的戏。恐怕那庆阳王也被这人给骗了。
吴子栋听过就忘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赵彦衡也没再派人来找她。稍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早在三天前就赶回了京城。
这段时间她跟书院一个人的关系走的有点近,那个人就是何九明。从这段时间的旁敲侧击来看,自从三年前陈家主母上吊自杀之后,陈家的店铺卖给了一个叫毋成的人。陈家老父老母还有陈德会就守着那得来的财产过日子,不想还不到一年有一天晚上发大火,那几箱银钱不翼而飞。陈家老父老母受不得刺激纷纷离世,小妾也跑了,就剩下陈德会一人独自苟活。没有了别人的帮助,他又一副书生身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现在据说干起了街头写信的差活,勉强维持生计。
吴子栋听闻之后一点也不意外,陈德会几斤几两她是最清楚的了。陈家老父老母把这个儿子当天王老子供着,从前就算陈家再穷酸他十指都不沾阳春水,活活的养成了个只会读书的废物。要不是她,陈家根本没有翻身的可能。
“这个人一直在准备今年的乡试,听我爹说还考上了。估计现在正安心等着明年的会试吧。”何九明说。
“听说你爹是江东府知县,你怎么不在江东书院读书,跑这么远来平阳?”吴子栋问。
何九明不同于何威的贪婪好色,处处以君子自居,口中满是仁义道德,跟书院一些家境优越的官家子弟来往很密切。内心里对于吴子栋这种出身贫寒,从底层上来的弟子颇有些瞧不起。
他斜了一眼吴子栋,很是高傲地开口:“江东书院怎么能跟嵩阳书院比呢,它不仅是“四大书院”,凡是官家子弟就没有不向往来这里读书的。我爹把我弄到这可还费了不少劲儿呢。”
江东和平阳一南一北,何威的手伸的再长也伸不到这里,说不定这里会跟柳梦娴有关。她有心想问的更清楚,但是这等机密事何九明就算知道也不会往外说,被问的烦了索性什么也不说了。吴子栋也不再开口。
前世她的生意做得太大,难免眼红打主意的人多,很多事情她都得自己亲自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