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夫人一听到这话像是戳中了伤心事,气的一下子站起来:“你就会护着他!难道、难道只有他是你儿子不成,我莫儿呢?”说完,又哭了起来。
“来了,来了,”外面一丫鬟跑进来喊道,“大公子回来了。”话刚落下便见一翩翩公子走进屋内,不是赵彦衡又是谁?
“你个畜生,还敢回来?”一看到他这样懒散漫步的样子,英国公心中便有一股怒气。
赵彦衡先是朝着面前两个脸色不善的人拜了一拜,然后才道:“儿子一接到府里的话便赶回来了,不知父亲如此盛怒,敢问儿子错在何处?”
“你说你弟弟的伤是不是你派人打的?”
赵彦衡闻言很是惊讶地抬头,“父亲,儿子一直在偏宅,此话怎讲?”话语中是震惊,心中却在冷笑,果不其然。从小到大只要赵彦莫出了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
英国公见他这样,难得的犹豫了:“此事真与你无关?”
“儿子对天发誓,二弟此事与我绝无干系!否则,天打雷劈。”果然,说完这句话,英国公的脸色好些了。旁边的英国公夫人见状,急忙道。
“你说这与你毫无干系,那我问你。府里的人说你昨夜已一夜没回来,你可去哪了?”此话一出,英国公也向他看来。
赵彦衡心中冷笑,这贼妇果然在他院子安插了眼线。
“庆阳王之事,恕儿子无从告知。”赵彦衡临时抽了庆阳王来顶事。谁知那英国公闻言更加震怒,一拍桌子:“你这孽障!我赵家多年,一向敬嫡,你却非要背道而驰!忤逆祖宗!”
在这场太子与庆阳王夺位之争中,英国公府站的自然是太子,与赵彦衡支持庆阳的政见完全不同。
“老爷,依我看莫儿这件事与他定脱不了干系,”英国公夫人拉过英国公道,“你想啊,他连祖宗的话都敢不听,何况莫儿与他平日交际一向不好,若是莫儿真出了什么事,于他只会有利无害。你可不能听信他的谗言啊!”
英国公支持太子,赵彦衡却支持庆阳王,一家人从这里便分开了。假若最后登基的是太子,莫儿出了什么事,太子怎么都会看在英国公无子嗣的面子上放他一条生路,说不定到时候还可继任英国公的位子。
如果登基的是庆阳王,最后英国公的位子肯定会由皇上赐给赵彦衡,而支持太子的他们即便能看在赵彦衡的面子上活下来,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定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样来说,无论哪个赵彦衡都是最后的赢家。
“来人,取家法来!”最后的谈话在英国公的大喝声中停止。待一切真正结束时,赵彦衡是颤颤巍巍地走出屋子的,“公子。”流觞心疼地搀扶着他,每次只要公子一回到英国公府最后都避免不了一身的伤痕。
“我没事。”赵彦衡向后摆摆手,话刚一说完就险些摔了一跤,最后索性由流觞背着往回走。
“公子,老爷怎么能这样?”流觞忍不住最终埋怨地说出口。
赵彦衡苦笑了一下,“我都习惯了,你怎么还不习惯。”这种事哪有习惯的,流觞心里腹谤,但到底为了照顾自家公子的想法没有说出来。
回到宅子里,流觞把他放到床上,熟门熟路地出去叫大夫。大夫也是知内情的人,来了也不说废话先看伤口抹药,直到一切都结束才留下了张药方离开了。
夜晚,流觞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只在床头留了一个灯火便离开了。半夜,细雨飒飒声传来,外面除了雨声一片安静。平日只有这种时候,赵彦衡的心里才真正有丝慰藉。可是此时,他却无比怀念一个人的怀抱和身体。
从很小的时候起他就知道自己的父母和别人不一样,每次他哭着回家看到的都是一张冷冰冰或者怒气的脸。可是他的二弟,赵彦莫,跟他也不一样。母亲疼惜他,父亲偏爱他。天寒地冻里,只有他在按时听先生的话练习,如果他跟赵彦莫一样赖床不起,最后挨先生板子的也只是他赵彦衡。
“你跟人家能一样吗?”每次打完他,先生都会很鄙夷地说这一句。很小的时候他还不懂,等到懂的时候才发现当初的妄想有多么难堪。再后来他招呼也不打就去了西北上战场,后来被封为西北大将军班师回朝,满朝文武无不敬佩他。
最可笑的是他那腿,在战场上骑马厮杀没摔下来,反倒在自家院子里摔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