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车子上了高速,一夜兵荒马乱扬起的尘埃落定,天边已隐隐泛起微光,凌申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是以什么身份去找江晞?而江晞会用怎样的态度来对他?
车灯将黑夜一分为二,两边的景物不断出现在视野,又迅速闪退,凌申一瞬间有些晃神。
究竟是以什么身份呢?他也不知道。
他甚至不想去想他有没有资格这么做,他只知道不能让江晞离开,那小傻子一定要待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这样简直卑鄙甚至蛮横,但他宁愿卑鄙,也不能接受那样黏着他、腻着他、又会撒娇又会哄人的小傻子彻底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哪怕想一想都觉得难以忍受。
但这种心情是爱吗?对方只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小傻子,他对他产生的喜欢和占有欲,是爱情吗?
他不确定。
脑海里不期然的又闪过了江书林的话,“立下约定,但凡有朝一日婚姻破裂,就将埃罗斯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转到江晞名下”,凌家三代人的心血,凌家对埃罗斯全部的控股权,这个筹码,代价实在太大了。
一辈子的幸福、全部的事业和凌家的一切,这个代价,他不敢轻易去赌。
程柏是被头痛醒的,半睁不睁着眼睛就开始摸手机,摸来摸去,手机没摸到,摸到了一个后背。
继续摸,这后背有点瘦,脊椎骨一节节的,但皮肤挺滑,挺细腻,摸起来不错。
突然,程柏僵住了。
他看到了完全不熟悉的顶灯。
脑子顿时一嗡,我是谁?我在哪?这旁边谁?
程柏僵着脖子往旁边看去,蓦地对上一双清亮又疑惑的眼睛,差点跳起来:“卧槽,你爬我床?”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凌申非得把他生吞活剥。
江晞也疑惑:“你怎么在我床上?”
“哎,小傻子,你说什么呢?”程柏一下就要撸起袖子,结果撸了个空,这才发现,他也同样光着上身,身上还有些······暧昧痕迹。
轰!
天打雷劈!
冷汗唰的冒了出来,不过好在人也冷静了,冷静下来之后才想起来,身上这些是白润安弄出来。
想到昨天“强上不成反被艹”的戏码,还有他逝去的小雏菊,顿时觉得还不如失忆呢。
门就在这时被突然打开的。
“醒了?睡得可真够久的。”来人身材高大,小山一样挤在门中间,单手拍着门框。
程柏屁股这时才后知后觉疼起来,他龇牙咧嘴的看着来人:“张阳?你怎么在这?”
张阳是他的大学同学,现在两人算合伙人,一起在S市开了间gay吧,酒吧是他用卖掉会所并且还完欠债之后的钱开的。
他当初开会所时借了一些朋友的钱,会所经营不善亏了很多,差不多赔个底掉,这事老程也知道,他不想被狐朋狗友和老程笑话,干脆卖了会所,跑到S市跟朋友合开了家地下酒吧,准备打个翻身仗再回去。
“你是断片了还是失忆了?”张阳人高马大的走进来:“你打电话叫我去接你的。”
程柏也断断续续想起了昨天和江晞喝酒的事情,按着太阳穴道:“哦,这是哪?”
这屋子明显不是宾馆,很小,除了一张床和拐角书桌外就没别的东西了,半遮光的蒲公英窗帘一看就不是张阳的风格。
“我奶奶家”张阳扫了眼还在怔忡的江晞道:“昨天你一直抱着人家乱摸,死活不撒手,还嚷嚷着‘以后哥罩你’,我看你这身上”说着,看了眼程柏白皙身上点点暧昧痕迹,显然误会了:“安排在一张床上,哥们儿够意思吧?”
“你特么”程柏惊了,吓得赶紧拉开被子扫了眼下身,幸好还好好穿着底裤:“我身上的衣服,还有,他身上的衣服······”
尽管程柏说的颠三倒四,张阳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察觉到程柏不似作伪的惊慌,稍稍吃了一惊:“你跟他不是?”
程柏怒了:“是你大爷啊,快说,怎么回事?”
张阳看他急了,才嗤道:“你们俩昨天吐的到处都是,衣服是我帮你们脱的,放心吧,就你昨天那逼样,能硬起来我跟你姓!”
呼!硬不起来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