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顾嘉学朝这边走开,终于,他敲了下卫生间的门,随后拧开,半个身子探进来,对我笑道:“弄啥呢,快出来吃饭,待会儿让我妈洗。”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让他先出去。
我把沙发罩子手搓着洗好后,放进洗衣机里又洗了一遍,这才晾了起来。
顾嘉学一直跟在我身后,帮着我做,小声对我说:我妈有点生气,没事儿,有我呢,她什么都依着我,咱们慢慢来,她总能知道你的好。
我用余光瞟了眼厨房那边,餐桌上摆了三个菜,米饭还有一小锅西红柿鸡蛋汤,顾妈没有在外头,她显然不愿意和我同桌吃饭,回卧室去了。
“没有以后了。”
我冷冷地抛下这句话,拧身回主卧,反锁住门,强忍着鼻头的酸意,别让它掉成泪,头忽然一阵眩晕,我忙坐到床边,闭着眼缓了缓神儿。
怎么会这样?
我从包里掏出烟,手颤颤巍巍地点了根。我希望用尼古丁的微苦来让自己清醒些,可头越来越昏,越来越糊涂。
门缝闪着影子,顾嘉学此时正守在门口。
心里实在太烦闷,我拿出钱包,将里面所有的现钱都掏出来,大概六百左右。
我嗤笑了声,把中指上戴着的那只白金戒指撸下,和钱一并放在床头。
全当是我,嫖了他,昨晚上酒店的钱和看病钱,全给他,这事就此打住罢。
我拎起包,打开门,一头撞进顾嘉学怀里。
顾嘉学垂眸,瞟了眼我臂弯的包,柔声道:“先去吃饭吧,我妈已经坐到餐桌上了。”
“不了,谢谢。”
我推开顾嘉学,径直走到餐桌前,用尽所有力气,给顾妈咧出个笑:“不好意思阿姨,让您见笑了,我的确心术不正,配不上您品行端正的儿子,再见。”
说罢这话,我闷着头往出走。谁料在等电梯的时候,顾嘉学追出来了,他已经穿了大衣,手里捏着钱,脸色相当难看。
“你什么意思?”
顾嘉学将钱摔在地上,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按捺住怒气:“把话说清楚。”
“放开。”
我甩开顾嘉学的手,使劲按着电梯按钮,并不看他:“一夜情罢了,别太认真。”
“别闹了。”
顾嘉学挡在电梯前,笑道:“我妈刚才的话你是不是听见了,哎,她不了解你,”
“算了。”
我白了眼顾嘉学,冷笑:“她说的没错,我跟你睡,就是为了报复文荨,你以为我跟你是认真的?你以为我喜欢你?”
正在此时,电梯开了。
顾嘉学的笑凝固在脸上,慢慢变成了怒和恨,他让出条道,让我进电梯,然后转身看着我,轻蔑地笑:“轻轻松松就睡了个处女,到头还挣了千百块,真值了。黎离,你知道文荨怎么说你的,喜怒无常的神经病,果然。”
他的话音刚落,电梯门就关上了。
原来他也不是认真的,呵呵,真的挺好。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电梯的,怎么走出小区的,我只知道,心里莫名有种委屈和疼,尽管我清楚,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