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将手机贴在自己胸口,生怕路过的人看见那些照片。
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抖,他的这种喜欢,已经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
“离子,我,我,”
顾嘉学耷拉着脑袋,他苦笑了声,说:“对不起。”
“你简直是个变态!”
我气的掉泪:“除了照片,你还拍过什么?有没有拍视频?”
“再没了。”
顾嘉学凑近我,抬手想要给我擦泪:“别哭,真没了,就这么几张照片,我谁都没给看,真的。”
“你给我滚。”我指着校门口,咬牙怒喝:“别逼我报警。”
正在此时,我看见Simon提着两杯奶茶朝我这边走来,他瞧见了我,加快了步伐,温暖的笑能将夜雪融化。
“你先走吧。”我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哀求的语气对顾嘉学道:“明天约时间见一面,到时候咱们好好沟通,行不行?”
“不行。”顾嘉学好像跟我耗上了,他又单膝下跪,将钻戒捧起,故意很高声地喊:“黎离,嫁给我!我养你!”
果然,Simon听见这吼声登时停了脚步,他的笑凝固住,不知道是进还是退。许是看见我在哭,身子在发抖,脸色也不怎么好,他快步走过来,低头看了眼顾嘉学,默默地将两杯奶茶装进他的羽绒服大口袋里。
“黎姑娘,”
Simon皱眉,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她有事没事,关你什么事。”
顾嘉学站起来,上下轻蔑地扫视Simon,拳头紧紧握住,眼看着就要上前打人:“小后生你是谁?有什么权利干涉别人家的私事?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驴友吧,行了,多谢你这些天照顾我老婆,你走吧。”
“顾嘉学,你凭什么对我朋友吆五喝六。”我不禁勃然大怒:“该走的人是你。”
“别闹了。”
顾嘉学一把将我拉到他怀里,紧紧搂住,手扣住我的后脑勺,把我的脸压在他胸口,对着Simon毫不客气道:“我是她孩子的爸爸,你说我能不能走。”
我挣扎不得,整张脸全被捂在他的衣服里,此时连气儿都喘不上来,恐惧蔓延全身,他想杀了我,杀了我……过度缺氧让我不得不顺从,四肢开始失去力气,渐渐瘫软在顾嘉学身上,我想不了任何对策,没有任何倚靠,就这么被这一身烟酒味的男人打垮。
我听见Simon那好听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黎姑娘,那我先走了,以后要是,算了,走啦哈。”
别走。
我手脚发软,一句话都说不出。
终于,顾嘉学终于松开了我。但清冷的空气重新回到口鼻中时,我才有种活了的感觉。
“离子,你,你怎么了?”
顾嘉学蹲在我面前,手附上我的侧脸,摇着我,焦急不已:“你脸怎么这么白,说句话啊。”
缓了好一会儿后,我才渐渐回过神儿。
我看见顾嘉学的脸就近在眼前,惊恐之下,连爬带滚往后挪,霎时间清醒,狠狠地扇了顾嘉学一耳光,随后掏出手机报警,有人要杀我!
和这种人,根本没什么好说的。
没一会儿,警察就来了,顾嘉学坚称是情侣吵架,女朋友小题大做。
我不,我一口咬定顾嘉学要捂死我。
因为我脖子上的确有指痕还有抓伤,而且脸色看起来非常差,几个路过的目击者也看到我与顾嘉学在争吵,最后,我们两人被带到区派出所作笔录。因为我报案谋杀,所以性质很严重,警官将我和顾嘉学带到两个地方,分别做笔录。
在这个城市,我举目无亲,这种事我不敢给外地的爸妈打电话,也没脸让老师、同学知道,更不能找文荨,最后我想起了Simon,我给Simon打电话,谁知关机……
后来,一个警官给我倒了杯开水,让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结果。
我从来没有进过派出所,不知道办案程序,自然是人家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一个多小时后,我看见顾嘉学他爸妈急匆匆地赶了来,他妈妈依旧雍容高雅,他爸身材高大,有点胖,头发梳得整齐,手上提着个公文包,指头上戴着个水头极好的翡翠金戒指。
顾妈一看见我,气不打一处来,紧走几步到我跟前,扬起包想要动手打我,但察觉到这是派出所,生生将怒气咽下,狠狠地瞪着我,恨道:“这又是闹的哪出?我们嘉嘉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居然报警告他,像话吗?你当第三者,介入我儿子和他女朋友之间,把人家两个搅和黄了,这事我们没找你算账,你倒把我儿子给送进来了,你有什么目的,讹钱是不是?今天下午嘉嘉从银行卡里取了6万,是不是因为你!”
当妈的自然偏袒自己的儿子,我装作没听见,头撇到一边,可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掉。
顾父把老婆推到一边,他是商场里混的,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警察局这样的地方也进过不少回,处理纠纷得心应手。
“小姑娘,你叫黎离是不是?”
顾父微笑着,他的声音沉厚有力,是有分量的感觉。
“听嘉学他妈妈说,你是z大的研究生呀,真了不起。不管怎么说,我先给你道歉,嘉学对你的一切伤害,我们家会补偿你。”
我低着头哽咽,没说话,感觉顾父比他老婆倒是讲理多了。
“你给叔叔说,你有什么要求?”
“顾嘉学他今晚差点捂死我。”
我抬头,直视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咬牙恨道:“我还敢向你家提要求?我摆脱还来不及!”
正在此时,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从楼上下来,他满面堆笑,双手朝顾父伸出,道:“顾老板,好久没见了,最近在哪里发财啊。”
“张所长,”
顾父将提包夹到腋下,笑着上前与张所长握手,随后从兜里掏出中华烟,给张所长递了根,无奈地笑:“发什么财,每天跟在儿子屁股后头收拾烂摊子。”
张所长看了我一眼,笑了下,说:“走,都上我办公室说。”
我心知不妙,眼看着顾嘉学他爸是认识这些掌权的人的,是有手腕有人脉的,那么我报警,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