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服私访,听闻萧家幼子惊才绝艳,好奇之下便去见了一见。这一见不得了,皇帝竟被冥公子的美貌迷住,对萧家家主明里暗里暗示,圣恩荣宠冥公子,他要带冥公子回宫,册封其为冥妃。”
张阑钰忍不住打断:“阿冥是男子,如何封妃?”
陈叔顿了一下:“……男扮女装。”
“……”
张阑钰:“荒唐!”
陈叔偷偷瞅着张阑钰的神色,跟着严肃的点头:“的确荒唐,冥公子自然不肯,男子扮女装入宫为妃,岂不是在折辱他?可那萧家家主却是个贪恋权势的人,他见冥公子不肯,竟找来毒/药,要毒傻自己亲子,再送上龙床……”
张阑钰气的眼睛都红了:“太可恶!太可恨了!世上怎会有如此的爹?”
陈叔拍拍张阑钰的肩膀:“公子别急,你让我把故……事情说完。”
张阑钰一双眸子要喷火:“你说!”
陈叔接着编故事。
“幸而冥公子有一位兄长,把他救出火坑,偷偷送到了外地。冥公子正要感激兄长,谁知这位兄长也不是个好人,他只是嫉妒爹娘对着冥公子的宠爱,嫉妒他的才华,所以才把人救出来,然后再卖掉。
“不过,幸运的是冥公子逃走了。他躲藏在商队里,后来因药效发作,心智缺失,商队途经下京城/的时候,自己丢在了这里。”
陈叔说完,强调道:“所以公子,你千万不能把冥公子送回家,不然,冥公子可就要成为皇帝的妃子了。以后外出,也要小心点儿,能不让外人见到冥公子,就藏起来不要让人见到。”
张阑钰心中震惊,久久不能平复。
待他回神,一脸郑重的说道:“我知道了。”
陈叔终于放下了一件心事,把教主藏在公子身边,教内想害教主的人一时半会儿就找不到他了,如此,教主暂时也就是安全的。
只是编了这么一个故事骗公子,他这心里对公子有点儿过意不去啊!
陈叔偷看张阑钰一眼,尤其是公子这般情真意切的相信这个故事,将来东窗事发之后,公子会不会气的不认他这个叔?
张阑钰对陈叔说的深信不疑,一边为阿冥心疼气愤到不行,一边又控制不住的暗中窃喜不已,他可以名正言顺的把阿冥留在身边了。
“对了公子,今天我回来的时候路过田府,看到那田荣天得了失心疯一样从家里跑出来,嘴里还嚷嚷着有鬼,鬼来索命了……不过刚跑出家门,田家的家丁立刻追上来把人绑回去了。”
陈叔迟疑道:“公子到底想做什么?”
自然是要让他对蝶儿忏悔,让他在恐惧中备受折磨,然后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当然,张阑钰没有把这些话对陈叔说出来。
他岔开话题:“陈叔你赶紧回去休息吧,这些日子在外风餐露宿辛苦了。”
陈叔动了动嘴唇,哦了一声。
这些日子其实他过得挺滋润的,坏了,对公子更愧疚了。
张阑钰走到书房,铺开一张宣纸,用浓重的笔墨在上面写下“田荣天”三个字,然后又在上面打了一个大大的×,眸色越来越深。
田荣天这几天过得战战兢兢,对他这么个一向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
起初,他在半夜起夜时,看到一个白影从自己窗外飘过。
次日,他被敲击窗户的声音惊醒,一条白纱从窗外飘进来,差点儿吓破他的胆。
白天找人检查也没查出什么,就这样,一日比一日严重。
直到前两天深夜里。
他冰冷刺骨的水滴滴落在他的脸上,把他惊醒,睁开眼睛就看见乌黑长发散落下来,直直垂在他的眼睛上方。
他吓的惊叫一声,直接昏死了过去。
这一下吓得他发了高烧,再不敢独自一人睡觉。
可是接下来这一天夜里,白影鬼又来了,且陪在他房间里的小厮不知为何睡的如同死猪一样,任他如何大声呼叫也叫不醒那小厮。
田荣天缩在床上靠墙的角落里,胡乱挥舞着双臂,语无伦次大喊:“滚开滚开!啊啊……大仙饶命!走开,我不认识你,你别来找我,你找错人了!”
黑发白衣的鬼突然停在田荣天床前,幽幽女声说道:“田荣天,你不认得我了吗?”
田荣天像只鹌鹑一样缩在被子下瑟瑟发抖。
女鬼依旧在说:“田荣天,你看我一眼啊,你不看我,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田荣天不敢看,他怕的要死,但又怕女鬼真把他眼珠子挖了,身体抖如筛糠,只把一只眼睛从被子下露了出来。
没有看见恐怖的画面,他只瞧见了一张少女娇艳的脸庞,她还对着他露出甜甜的、笑吟吟的模样。
但田荣天却像是看见了世上最恐怖的东西,两眼翻白,本能的呼吸都忘记了。
他犹如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发出不成语调的声音。
但是对面的少女鬼却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开心的说道:“看来你还记得我呢。”
田荣天终于哆哆嗦嗦吐出破碎的音节。
“张、雪、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