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从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反感,我一把挣开了他的手。随即在他脸上看见了错愕的表情……
“不要碰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冲动,明明之前有告诫自己不要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来。
“嫣然……”也许是我的表现让他吃惊,他竟然傻傻地呆在原地出神。
“我……”不行,说不下去了。“我迟些再过来吧!”说完径直退了出来。
回到马车上,季楚有些意外:“小姐,这么快就说清楚了?”
痛苦的抚着头对驾车的季晋道:“晋,先回去吧。”我根本不想再呆在这里。
马车缓缓的开始向原路反回。我的这种反应让季楚十分担心,凑上前来拉着我的手问:“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什么都没说么,明天君上不是要回封地了?”
摇着头,示意她别在问了,心里的那股怨气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都不知道!我甚至想质问嬴政昨晚的事,烦躁感吞噬了我的整个思维。
奇怪了,我为何就这么退了出来,什么都没有问。于期他们明天就要离开了不是。当时脑子里出现的反应是什么,居然让自己这么失控,以至于连正事都顾不上了。烦……
算了实在不愿再去想这些,干脆让楚季带封信给嬴政交待一声。如果他真要追究,这个责任我担了就是,要杀要剐随他的便。
回到草堂,没想到寡妇清居然也一大早就来了。见我回来很是意外:“我以为你要等一会儿才会回来呢,怎么这么快。”
“楚楚,替我写一封信送进宫去吧。”未及招呼寡妇清,先向季楚下了令。将信的内容大概叙述了一次。基本就是坦白了于期与苗芽的事,为了他们两人,我想让于期就这次事卸下朝中的职务,直接调配给跟随成蟜,也算是对他有了惩罚,同时也能安全的送苗芽出关。
“可是小姐……”季楚听我说完后露出难色。
“没事,你就这么写了送去!”
季楚见我态度坚决,只得听话去办了。
“嫣然,你这是干嘛?”对于我的行为,相信寡妇清有千万个不理解。
“清姐,我想休息一会儿。您请自便吧!”
更反常的是,我居然撇下了寡妇清一人在这儿,直接回房了。躺在床上望着天花,觉得仍是气闷,不想从正门出去被人撞见,我打开窗户直接跳到后院,从后院侧门出了宅子,然后到旁边马房牵了匹马,直接上马冲出了草堂。
骑着马儿高速奔跑在城郊的草地上,任风呼呼地吹上脸,似乎想让这大风将心中的烦躁一并带走般。转眼奔出了好几里路,马儿才悠悠地放慢了脚步,最后停了下来。闻着郊外田里传来的青草与泥土所混合的香味,我的心平静了不少。翻身下马,也不理它,由着它在我身边闲逛。
回想今天,我的举动真的太反常,嬴政是秦王,更是将来的皇帝。皇宫嫔妃一大堆,这一点我应该十分清楚才是。为什么今日见到这事会如此大的反应,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看准面前的小石头,伸脚使劲向前一踢。石头经过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就像看准了似的落到了前面那两人的脚边。抬头一瞧,那里站的居然是阕箜与左缭。
“你们怎么会……”有些意外,居然在这里碰着他们了。
阕箜见我说话,忙拉了左缭跑过来:“不是巧遇,是我们跟着你。”
“跟着我,这是干嘛?”他们几时跟在身后的,我怎么没半点感觉。
“我们今天刚到草堂门口,便见你骑着马狂奔离开。这丫头担心你,所以拉着我一起跟
来了。”左缭说得云淡风轻的。
“发生了什么事?”我知道只要是我的事,阕箜便十分关心,但今天这事,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事了!我们回去吧!”这是我现在唯一能说的。
回到草堂后,无视于所有人的关注眼神坐在大厅里。见寡妇清似乎想开口,我抢先截断了她的话:“劳烦清姐回去转告一下于期他们,明日跟着长安君一起出城。”
“谈妥了么?”寡妇清反问。
“就这么决定吧。”管他嬴政同不同意,原本这就是瞒天过海的事,他同意与否,也就不重要了。
“姑姑是打算与大王使小性子么?”这时,阕箜的一句话让我愣在原地。默默不语地看着她,想弄明白她到底要说什么。
见阕箜似乎与我杠上,其他人都自觉的退出大厅。只留下了我们两个当事人,以及左缭与寡妇清。
“刚刚大王有派赵高来过草堂。”寡妇清赶紧替阕箜补充。
赵高来过,也就是说他们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那楚楚呢,可有回来。”
“还没!”寡妇清道:“嫣然,阕箜说得对。你是在和大王使小性子么?”
“我……”哪有!心里万分的不爽,为什么所有人都质问我。现在是我心情不好,难道发泄一下也不许么。
“姑姑,你爱上秦王了?”阕箜的话如一枚突然爆开的炸弹,炸得我的脑袋嗡嗡作响。
爱上?不会吧……细想想,似乎对于嬴政我还没到爱那个份上。低着头陷入冥想,却又不知所以然。
“不管是不是,姑姑要清楚,他可是秦王。如果一但统一了天下,他就是帝。自古以来,后宫都是这样子,姑姑难道还指望大王一生只娶一人么?要知道连名主舜帝都有娥皇女英两位夫人。”阕箜字字句句都提到了关键。
“这年头,男子统统都有许多的宠妾,姑姑的想法是否太过虚幻。”阕箜说到这里时,眼晴已经瞄向了左缭。
这时候男人一定不能说什么的,所以聪明如左缭,自然将眼别到一旁,装听不见。
“不是虚幻,”好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阕箜丫头,这不是虚幻。姑姑从小到大,都是生活在这种环境里。”
“从小到大?真的吗?”阕箜听得震惊了“姑姑的意思是,你家乡的男子都娶一个妻子。”
“是,所以……你泷叔才只能要一个……只能要一个……”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无法留在泷的身边。
“……那嫣然,你今天这事的反应也是因为你无法容忍这一切么?”寡妇清听得有些入神,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要问的话。
“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嬴政在我心中究竟是什么,这是我一直弄不清楚的问题。
就在这时,季楚回来了,说嬴政同意这件事。那也就是说,明天就能顺利让于期跟随成蟜离开咸阳了。
挥挥手让季楚下去,这才对寡妇清道:“那就这样吧,我现在去拜访长安君,劳烦姐姐通知一下于期他们。”
因为寡妇清的协助,总算是把于期他们平安弄走了。因为自己心里的问题,我这段时间成功将嬴政赶离草堂过几次,一直没见他。
不过我的不理睬并不代表他就不过日子,想来是被拒绝得失去耐心了,他之后也不再派人来了。
之后前方战事捷报频传,直到年底,已如历史所记,攻下了魏国的三十城,吕不韦完成了他有生以来最大的军功,李斯建议在此设立东郡分管这些新城。
然而好境不长,秦国这一战同时引起了其余几国的反弹。公元前241年,楚、赵、魏、韩、卫结成了另一所谓的南北合纵联盟,共同征讨秦国。由楚考烈王担任了纵约长,春申君负责军务,攻取了寿陵,直逼函谷关。
这一切消息都是由寡妇清与鹿淳转来的,而我则采取了充耳不闻的态度。由于大郑宫的夏太后最近身体变得越来越差,我也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大郑宫。
看着我与嬴政这么杠下去,四周的人都开始为我们着急了。不过似乎皇帝不急急太监,嬴政除了刚开始那一段时间会来找我外,现在似乎也用不着我了。
看吧,是谁说他对我什么什么的,看来也不怎么样嘛。这样也好,现在只用安心替寡妇清训练自卫队,再跟着她去做生意,也好让我的手头宽裕些。要知道为了宜非与季韩的嫁人,我可是彻底破产了。
这日,阕箜带着左缭来到草堂,期期艾艾了半天,才道:“姑姑,缭哥哥说这咸阳已经没啥好看的了,我们今日会起程离开。”阕箜的一句话让我惊觉,原本他们来咸阳也已经有一年多了。
“我知道了!”转身从箱子里拿出几锭金塞给阕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