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江月真就带着柳莺离开了。
“柳莺,之前叫你注意的事情有新消息了吗?”
柳莺亦步亦趋地跟着江月真,回想之前接到的消息,蹙了下秀气的眉眼,道:“根据安插的人传来的消息,似乎七姑娘除了见了一面她外祖家的三位表哥,其他时间,没有见任何男子。”她顿了顿,又说道:“八姑娘更是没有出门,一直在大厅附近的东暖阁里梳妆打扮,认真准备及笄之礼。”
八娘子江映华的确很繁忙,等待着成人大礼,不可能亲自去做别的事情,江月真早知会是如此,吩咐道:“那你再叫人注意八姐姐的贴身侍女,特别是那个寡言少语的侍女,叫金鸳的。”
“好,我马上去做。”
已经到待客的大厅门前,江月真示意柳莺下去做事,她独身一个人踏进宽阔的大厅里,随意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她看着仆从来来往往,长房侯夫人代为招待客人,府里的其他女眷都不在,似乎都在江映华那里陪伴她。
不久,外面院子里的客人三三两两相携着走进来,各自落座,坐在她们自己的座位上,等待着及笄之礼。
果然,五房的江文义夫妇走了出来,而正宾的位置上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江月真不禁微愕,转而又想通了,魏国公府的沐太夫人亲自给未来孙媳当正宾,也很正常。
这等严肃的场合,没有嬉闹声,安安静静的,古乐响起,江映华在众多姐妹和其他千金的伴随下,众星拱月般地出现在大厅里,脸上带着明艳的笑容。
及笄之礼正式开始了,在场的人按照及笄的流程进行着,不少人都带着祝福的笑容。
正宾沐太夫人走到江映华的面前,高声吟诵祝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
江月真看了一会儿,感觉到身边的座位上有人落座,不由得偏过头去,竟然是唐英。她心底暗自疑惑,脸上却带着浅浅的笑意,朝她点头示意,“唐姑娘。”
唐英脸上的笑容一顿,真儿竟然叫她唐姑娘,而不是唐姐姐?也对,他们家做出了这种事情,她也不能强求于真儿以德报怨。
她勉强一笑,似乎没发现江月真的疏离,悄悄凑过去,好奇地问道:“怎么你八姐姐现在才办及笄之礼?还在你后面办的?”
江月真看出来她的疑惑,浅笑道:“我也还没有及笄,比我八姐姐还要小几个月。不过,我出门在外,有时候成年打扮更能压住人,方便行事而已。”
唐英点头,表示理解。
突然,坐在她们身边的贵妇们惊呼一声,唐英看了过去,她看到江映华及笄的发簪、发钗以及钗冠,那些都是难得的珍品,这些都是魏国公府的准备了送给江映华的。
她立刻转身去看江月真的脸色,希望真儿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出处,否则,她现在多难堪。
可惜,江月真脸上一片云淡风轻,眼眸沉静深邃,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她的心思,心里却对江映华及笄所用的衣物和首饰一清二楚,那些都是难得的珍品,除了百年簪缨望族魏国公府,谁还能找到如此珍贵的东西?
唐英不知道江月真的心理活动,只以为她不清楚东西的来历,不禁舒了一口气,但是,天不遂人愿,她还没有完全放下心来,身边某个贵妇得意洋洋地炫耀道:“刚刚簪在江家姑娘的头上的玉簪,那可是珍品,早年陛下赏赐给魏国公府,没想到今日被送到了江府,成为他们府上姑娘的及笄玉簪。”
“你没看错吧?”
这最先开口炫耀的妇人急了,不客气地说道:“我怎么可能会看错?那只玉簪一端雕刻着一朵牡丹,牡丹恰好在血玉之上,异常华贵绚烂。当年陛下赏赐这支玉簪的时候,一并赏下的首饰很多,唯有这支玉簪别致,我对它记忆尤甚。”
江月真不想听这些贵妇们对江映华以及魏国公府的谄媚赞扬,也不像看有些贵妇自以为了解内情,对她可怜的眼神,她朝着唐英淡淡地打了声招呼,就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回廊里,柳莺随着一众侍女站在门口,看到江月真走了出来,悄悄跟了上去,走到没有人的角落里,她才悄声说道:“七姑娘的一个一等大丫鬟去见了于家的三公子,似乎在悄悄说着什么话,那位于公子笑得很开心的。”
“于家的三公子?不就是我那个尊贵的大伯母娘家的侄儿吗?”江月真听说过于家三公子的名头,忠信候夫人娘家的侄儿,礼部尚书的嫡幼子,京城有名的浪荡子,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最大的爱好就是呼朋唤友去青楼楚阁喝酒,以妓馆为家,夜夜笙箫,夜夜做新郎的纨绔。她还听说过一个秘闻,这位三公子身边的侍女换得特别快,不是因为被卖掉,而是因为染病去世的,而这个秘闻被于家的掩盖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