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信侯府和于家两家大家长的手很快,昨日江映竹被江太夫人和父母连哄带吓地劝服了,决定嫁给于三,今日一大早于家的人就登门商议婚事,带着绵长厚重的聘礼登门,他们原本给于三不好挑婚事,高不成低不就的,江映竹的这件事虽然有些掉面子,但是她的出生和家世还是很令人满意的,再说男未婚女未嫁出格一些也无妨。
就在这个上午,两家的家长和气地坐在一起喝茶,谈笑,眨眼间就将婚事敲定了。于尚书和于夫人出门的时候,忠信候夫妇笑着将二人送出门,一直送到大门外,满府的仆从都看见了,私底下嘀咕着:“看见没,七姑娘是正正经经的侯府嫡女,就算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情,对方也会抬着这么多台聘礼求娶。”
“就是哩,若是换成别的姑娘,太夫人恐怕嫌丢人,早就送到庙里去了。”
江月真站在一丛绿油油的灌木丛后面,身形被树木挡住了,恰好听到不远处驻足的仆从的闲聊声,她看着大门之处寒暄的两家父母,似乎聊得很投机,于三和江映竹都没有出现,但是他们的婚事却被敲定了,这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柳莺不知道她家姑娘怎么了,一直闷闷不乐的,脸上的笑容也少了,现在更是站在这里发呆,“姑娘,咱们该回去了。”
下完聘礼之后,忠信侯府就热热闹闹的准备嫁妆,如火如荼,江月真找人一打听,江映竹九月就要出阁,从定下婚事到出嫁,恰好三个月。
她眼眸闪闪,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打听消息的侍女退了下去,拿着一沓纸张,抄写着最近的账目。
这么沉默的江月真却让柳莺担忧不已,她心里焦虑不已,问道:“姑娘,你到底怎么了?最近一直很沉默,似乎有心事。”
“无事,不过是七姐姐就要出阁了,我心里有些事情没有想明白而已。”
眨眼间,金秋九月就来了。
江映竹出嫁的日子挑得极好,阳光和煦,秋风飒爽,满园的客人都来忠信侯府向忠信候夫妇道贺,有些人看到于尚书不成器的嫡三子竟然娶了这位侯府嫡女,暗自嘀咕这忠信候真是有魄力,连嫡亲闺女的婚事都拿来讨好,必定是于尚书为他谋求官职,以此作为交换。
此等猜测的确冤枉忠信候了,他不过是拿这个女儿没办法,现在是能将这个祸害早点弄出家门,就谢天谢地了。
新嫁娘的闺房里,有些冷清,满院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的红色,也不能让房里的人沾染一两分热闹和喜庆。
闺房里,只有江映竹、江映华、江月真三姐妹对峙着,太太们都在外面招待客人,连回来的姑奶奶都被拉到前院去了,更别说其他人了。原本梳妆的人以及伺候的侍女都被江映竹找借口赶了出去,只留下江映华和江月真相陪,谁知道侯府的姐妹竟然不和呢?
房门紧紧地关闭着,江映竹一点也不怕外人听见,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梳妆的铜镜抚了抚发髻,簪上最后一只金簪,才转过身来,宽大的裙摆随着她转身在地上拖动着,有些厚重之感。
她弹了弹染着蔻丹的指甲,端庄的脸上染着古怪的笑意,不阴不阳地笑道:“两位妹妹看到姐姐嫁得如此不好,是不是很高兴?”
江映华被她这一转变吓了一跳,回过神时,摇了摇头,说道:“七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七姐夫是你的亲表哥,长相丰神俊朗,又是礼部尚书的嫡三子,身份贵重,且最得家中长辈疼爱,你嫁过去,既不需要掌家,又不用担心夫家的交际问题,对你来说可是一门好亲事。”
江月真瞥了一眼江映华,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她真是佩服这位八姐姐,就于安那副被掏空了身子的男人,也叫丰神俊朗?
“好亲事?”江映竹眼里带着几分疯狂,面上扭曲了一下,痛苦地问道:“八妹妹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事,我把他让给你如何?你愿意嫁给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