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分。
沈心怡乘着车马抵达了松林猎场的木屋外,她的目光从木屋坏掉的门窗,挪到室内的一片狼藉,最终挑着眉问曲昭,“你还?挺放浪形骸,和两个小弟弟激烈交战不说,”她顿了顿,染着豆蔻的手指指着躺在木地板上昏迷不醒的关言道,“还?把?其中一个小弟弟玩到重伤?”
沈心怡板起脸,同曲昭亲姐妹明算帐,“你玩归玩,放纵归放纵,我这?个商人可是?很抠门的,你要赔我这?间木屋的损失费。”
倚在木屋旁首值的曲昭赶忙摆手道,“姐姐,你这?个误会?可使不得,没有的事情?。”
曲昭瞥了眼靠在她肩膀上睡觉的宗仁,压低声音道,“你可赶紧别说了,被他听到他又要跟我闹了。”
曲昭严肃道,“事出有因,昨夜松林猎场出事了,所有夜班的首值消失不见,我们的同伴关言在骑马时不慎掉进松林的裂谷里,在裂谷底下发现了一个装着尸体的酒桶。
我和宗仁冒着风雪营救关言的时候,有不知身份的人突然冲出来,意图把?我推到断崖下面,想要杀我,宗仁和关言三人灭口。
只是?那?个偷袭者千算万算没算到,他碰到的是?我,就算是?偷袭都打?不过我,最后只得落荒而逃,还?骑走?了一匹马。
我碍于要看管救治一个重伤的关言,一个睡在蒙古包里的半大孩童狼崽,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宗仁,昨夜没有追到那?个偷袭者,只得留守在木屋附近保护他们三个人。
如今你来了,我也算放心了。”
这?时,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宗仁幽幽掀开眼皮,他不知在何时已经醒来,亦或是?他原本就没有睡着,只是?在闭目休憩。
晨光落在宗仁的脸上,翘睫毛浅浅的落下一层小刷子般的阴影,他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望向?曲昭,纯情?到了极致,便有一种?近乎情?.色的风情?,朱唇皓齿轻启,“姐姐,你以前有把?男伴玩到重伤吗?可是?我很......娇弱啊,怎么办?”
不愧是?心思?千回百转的大理寺卿宗仁,这?句话?信息量可大了:首先曲昭若回答有,那?就证实她有床第?伴侣,并且行事还?相当粗鲁。若是?曲昭回答没有,那?沈心怡为何看见重伤的关言第?一反应是?曲昭把?男伴玩到重伤了呢;曲昭是?有男伴但没有把?男伴玩到重伤过;还?是?没有男伴,自然也没有把?男伴玩到重伤过;若是?曲昭没有男伴,那?她也可能是?癖好?粗暴。
于是?宗仁含蓄的点?明自己的身娇体弱,他承受不来这?种?鱼水之欢,表面是?在问怎么办,实则是?希望曲昭考虑一下他的实际情?况,最好?把?粗暴的毛病改掉。
曲昭:“......”呵呵,老娘的初吻都还?在呢,她怎么知道自己粗不粗暴,就算粗暴又怎么样呢,只能是?宗仁来适应她,而不是?她适应宗仁。
曲昭想明白后,一巴掌糊在宗仁脑袋上,“身娇体弱你还?挺骄傲,还?敢问我怎么办,当然是?去校练场练结实来啊!你不要娇生惯养的坐在木屋里,从滚去大理寺报案开始学着努力成长吧!”
宗仁捂着脑袋,离开木屋的身影格外落寞,连背脊都不如往常的笔直挺拔,好?似一株萎蔫的小菜芽,“不愿意告诉我就算了,还?打?我,就知道武力镇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不会?去心疼他。”
曲昭:“......”
沈心怡看着那?道孤独的身影骑着白身良驹,消失在松林猎场外的道路,她扭头问曲昭,疑惑道,“这?个弟弟平日里就这?么爱演吗?”
曲昭忽然就忿忿道,“姐姐,宗仁不仅爱演,还?矫情?脆弱,嫉妒心强,他知道自己生的好?看,还?一天?到晚仗着长相勾引我,也只是?曲昭小将军刚正不阿,宁死不屈,才抵挡得住这?种?诱惑!”
沈心怡扶额,“你怎么也爱演了起来?据我对你的了解,送上门的美食没理由不吃,毕竟你不是?一个负责的人。所以这?个弟弟并不是?纯粹的送上门,他和你提出了交换条件,你做不到,所以不敢要他。”
“唔。”沈心怡屈指搭在下颌处,“我猜这?个弟弟是?要你睡后负责,然后你怂了不敢碰吧?”
曲昭眼神发虚,生硬的转移话?茬,“......今天?天?气真好?,难得的雪后晴天?啊!”
沈心怡:“......”
莫约半个时辰后,大理寺的车马抵达松林猎场,将松林深处裂谷下的酒桶带了出来。
因为昨夜天?寒地冻,酒桶完全被积雪覆盖后,积雪凝成了冰块,将酒桶封死,需要用锄头破冰。
酒桶外的冰块一点?点?被士兵用锄头凿碎,露出酒桶原本的木头质地,宗仁观察了一会?儿,眼神从酒桶处往远挪,落在远处的松林上,“这?个酒桶的木头质地与松林的木质一模一样,松木贵,用来做酒桶十分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