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最合适,你不?准说我们不?合适。”宗仁挣了挣,从曲昭手里?挣脱出来,先是把床榻旁的小熏炉点上,待到热意熏出来了,才扭身去木柜里?翻出白巾给曲昭擦拭墨发。
期间,察觉到热意的猪找找一溜烟就跑到小熏炉旁边卧倒扒住兔手揣好不?动,它都冻了好些天了,险些以为?自己一只天上有地上无?的美兔子被宗仁抛弃了,此时肚子里?嗡嗡在叫唤着,控诉自己对宗仁的不?满。
宗仁给曲昭梳头发间隙,索性把兔子抱到自己衣裳上,拍了拍它的兔脑袋,耐心的同兔子解释道,“爸爸以后不?会?抛下你了,事出紧急,我又受伤了,在外面耽搁了一阵子,索性是菜篮子里?的菜叶是够的,我就知道你会?钻到菜篮子里?偷吃,你看看你,一点都没有瘦,还是那么肥。”
曲昭诧异道,“你还和猪找找讲这些,它听得?懂吗?”
宗仁用食指挑逗着猪找找软绵绵的下巴,“猪找找很有灵性的,它听得?懂。听不?懂我也要?和它解释自己为?何夜不?归宿的,不?然它会?没有安全感?。”
曲昭愣了愣,忽然就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还得?和你汇报我的行程来给你安全感?咯?”
宗仁眼?神闪了闪,鉴于曲昭非常抵触做一个夫管严,他只好口是心非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姐姐不?要?多想,我给姐姐回报我的行程,让姐姐有安全感?就行了。”
“算你识相。”曲昭拍了拍床榻,“快要?天亮了,你要?休憩一下吗?我不?碰你。”
宗仁:“......”那你还不?如碰我呢。
宗仁摇了摇头,“不?必了。大战在即,我只想和你好好的坐一会?儿。”
唔。曲昭没有意见?,她和宗仁闲聊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敲打他道,“宗仁,以后我在塞北,你可?不?准把制衣坊开在我府邸里?,不?然我揍你啊。”
宗仁一下就把两瓣唇撅起?来,不?高兴了,他权衡了一下,折中道,“那我把制衣坊开在你府邸隔壁的我府邸里?,总可?以了吧?哎呀,姐姐,求求你了,我就这一点兴趣爱好!”
就这一点兴趣爱好?曲昭掰着手指跟小书生清算他有多少兴趣爱好,从笔墨纸砚到收集茶罐子到制作?香囊到养小兔子,“你的兴趣爱好多的很!”
可?不?能让姐姐再说了,小书生有点兴趣爱好怎么了!宗仁恼羞成怒,倾身上前,捧起?曲昭的脸就吻了下去。
温热的唇畔轻轻的含着她冰沁沁的嘴巴,曲昭愣了一瞬,而后立刻反客为?主,提起?小书生的衣襟,把人带到床榻上,“现?在胆子大了,嗯?”
发生什么事了?床榻为?什么动了一下?是地震了吗?猪找找莫名其妙被一只手盖住了眼?睛,鼻尖满是宗仁身上那股浅淡的薄荷气息,两只白茸茸的兔爪子往上又扒又推又抓的,非常倔强的想要?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可?是盖在猪找找兔脸上的那只手始终纹丝不?动,气得?猪找找张开兔盆大口咬在宗仁的尾指指节上。
片刻后,窗柩麻纸上泛起?天光,远方有人家的公鸡起?床叫唤了,曲昭轻轻替宗仁理了理他敞开的衣襟,无?不?遗憾道,“天亮了,不?能再继续了。”
宗仁檀口微微喘息,害羞的捂住自己的脸,却露出了赤红的耳廓,他一溜烟的跑出去吹风凉快,嘭的把木门合紧,隔绝了曲昭的视线,半晌他又推开寝间木门,探了个脑袋进来,朝着曲昭抱怨道,“姐姐好坏,我的嘴角给你磕破了!”
曲昭舔舔自己的槽牙,怪不?得?她尝出一股甜腻的血腥味,只是恶霸如曲昭,千错万错就是不?能认错!她挑眉,指指他扒在门框上的被猪找找咬了一口而受伤的尾指,上面伤口猩红,还有血珠渗出,瞧着可?比颗破的嘴角严重多了,“你不?怪猪找找,反而怪我,是觉得?我好欺负咯?”
“我没有!我就是想和你说一下......”宗仁躲在木门外忸怩着,黑眸里?宛若雪山融化后的湿漉,明明羞怯,却盯着曲昭不?放,好似生怕她跑了似的。
别看小书生性格小家子气,实则也是一个堂堂八尺、肩宽腿长、背脊笔挺的男儿,撒起?娇来宛如猛虎哼唧,也就宗仁自己不?嫌自己丢脸。
曲昭笑了笑,摆手把他招进来,“冷静完了没有,冷静完了姐姐给你涂药。”
宗仁立马跑到寝间里?,挺着背脊,端坐在曲昭身前,双手规规矩矩的搭在衣裳下摆处,把脸慢慢探过去,那朱唇红畔宛如在索吻,玉面精雕细琢,尤其是右眼?尾下的一颗泪痣更是添了三分妩媚,堪称女娲造人的神来之笔。
曲昭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懊恼的挠了下脑袋,“怎么办,你来晚了,伤口已经愈合了,都怪你刚刚走太慢,你走快点这伤口能愈合吗!”
宗仁:“......”耍我就耍我,还振振有词!
半晌,宗仁取来朝服换上,墨发束冠,还给肥肥的白兔子强行套上了兔鞍,将牵引的缰绳和猪找找都放到曲昭手中,“姐姐,你和猪找找一起?在玄武门外等我。”
曲昭接过绳子,把猪找找放在砖石地上强行拉了一路,随他一道走了出去。
不?想宗仁在府邸门口却是恰好撞见?整装待发的宗合清。
宗合清坐在车马內,支起?车壁上的木窗,只露出花白的山羊胡和下半张脸,他一如既往的关切宗仁,“孩子,你昨夜是何时回来的?你的车夫今日为?何没有来接你去上朝?”
宗合清问?完话后,眼?尾余光忽然就扫过一个高挑的女人身影,他细细一看,认出这是将军府家的曲昭,她和宗仁的手正牵着呢,两人是什么关系简直是昭然若揭,他当即板起?脸冷下声?道,“不?是叫你不?要?和这祸害走太近吗?真是长大翅膀就硬了,药膳也不?好好吃,我说的话都当耳旁风,净做些荒唐事!”
宗仁心里?有数,即使宗合清知道自己马上就要?陷害他于死地,也仍是改不?了酸腐老儒爱说教?的德行,因此宗仁并未放在心上,一如过去的每一次那般,游刃有余的同宗合清打太极道,“亚父怎么能说孩儿不?听话呢,您吩咐孩儿吃的每一碗药膳我都悉数服用完了。也是托了您的关照,我这副原本孱弱的身体才慢慢硬挺好转了起?来,我能有今日,势必不?会?忘记亚父对我的大恩大德。”
宗合清冷笑了一声?,没再言语,只是将木窗合上,吩咐车夫朝玄武门外驶去,今日是他升官的大好日子,并不?想为?一个将死之人浪费脾气。
曲昭看着那辆装饰繁复的车马从自己身前驶过,她气不?过,俯身抄起?两块石头,用力丢掷在车马木壁上,“阴阳怪气的酸腐老儒!你才是祸害,京城有你苍蝇都多了几只,因为?要?围着你转!”
“真的是,刚过完年就让我看到这种不?吉祥的东西,我们走!”曲昭拉过宗仁的胳膊,踱步走到玄武门外,颇有一种送孩子到殿上参加比试的感?觉,怕他被宗合清那老狐狸欺负了,却又对自家孩子的能力非常有信心,相信他一定能够凯旋。
周遭有上朝的文武官员好奇的往两人身上瞥眼?,有认识宗仁者,走过来寒暄了几句,问?起?他身旁那高挑女子的身份。
宗仁看着曲昭没有说话,他想曲昭亲口介绍自己的身份,让他心里?满足一回。为?此他甚至用上了美男计,澄澈的眼?眸只有曲昭一人,阳光在他睫毛上雀跃的跳舞,“姐姐......”
不?想曲昭一点面子不?给,就把宗仁往玄武门里?推,她不?耐烦道,“快去快回啊,我可?没什么等人的耐心。宗仁,这是我第一次等人,你不?要?让我等太久,快点出来。”
官员们听到了曲昭的话,都在那里?暧昧的笑着。
宗仁没有笑,他知道曲昭话里?没有旖旎,是挂心他安全,于是他郑重的点了点头,撩起?官袍,踏上腾龙白玉石阶。
没走几步路,曲昭看着那个身着官袍的男人身形渐小,又喊住他道,“宗仁!”
宗仁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曲昭,摆了摆手示意她安心,“姐姐,虽然我尊称你为?姐姐,但你不?要?忘了,我才是比你年长的那一个。我是哥哥,不?会?让你担心的。”
居然还敢趁这个时候与她争夺年长者的称呼,不?是很多年前就告诉过他,谁能耐谁就是老大吗!曲昭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她也朝宗仁摆了摆手。我爱的男人要?平安无?事的回来啊!
宗仁给了曲昭一个安心的眼?神,而后款款踱步走进了太和殿。
太和殿上,端坐在龙椅之上的帝王面色威仪,年后例行陈词,百官归来亦遵循着旧日习俗,多是呈递报喜的奏折,帝王心情颇为?愉悦,直到他看到了宗合清呈递上的奏折。
一封奏折直指宗仁在京中大肆敛财,名下涉及黑产不?胜枚举,光是奏折里?罗列出的名单就已经写满了一整张宣纸,他的野心还不?止于此,更是在城郊打算私建炼铁厂!
帝王心思总是猜忌敏感?,何况宗仁还有一个十年前因为?八宗罪畏罪自杀的父亲,如今怎么看都有子承父业的意味。
而宗合清此举,却像是大义灭亲了,因此也更深得?帝王青睐。
帝王招来宗仁,一把将奏折摔在宗仁的朝服上,质问?道,“宗仁!你敛财,炼铁,下一步是不?是要?造反了啊!”
此话一出,朝堂哗然,百官面面相觑,纷纷离宗仁远了一些,想不?到宗仁看上去无?欲无?求,背地里?就是有造反之意,他们想起?他畏罪自杀的父亲,又露出了然的神色,怪不?得?宗合意当年要?自杀呢,原来是为?了留住家里?唯一的这跟“柴薪”,以东山再起?啊!
宗仁在一片鄙夷与落井下石的视线里?,神色未见?胆怯,他撩起?官服,屈身拾起?那封明黄奏折,极快的将奏折上呈递的内容过目一遍,目光最后落在宗合清的落款和按章上,他转而看向宗合清,双手揣进袖袍里?,依旧是遵从着晚辈对长辈的礼仪,向他认真的作?了一揖道,语带诧异道,“亚父,你可?是对我有何不?满,儒家常言家丑不?可?外扬,我们应该关起?门来解决,不?让外人看笑话才是,如今到好,朝堂上至陛下下至文武百官都在看我笑话。”
宗仁膝盖磕在殿前冰沁沁的黑石砖上,背脊笔挺,只说这奏折上都是污蔑他的话,没有一字是真的,反而是他亚父处心积虑多年,日日喂他吃有毒的药膳,想要?害死他。
宗合清指着宗仁道,“陛下,你莫要?听信这小子胡言乱语,老臣所言句句属实,我有证据!”
宗合清从袖袋里?抽出一卷边角已经卷起?的账簿,交由宦官递到帝王手中,他也跪了下来,“宗仁是老臣膝下养子,知他犯错后,老臣也曾彻夜辗转,不?知所措,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现?有国?再有家,我只知道如果我今日包庇了自己的养子,明日国?家就可?能受到难以磨灭的人祸。我宗氏一族信奉帝王血脉,天下之主不?可?轻易移位,此乃逆天而行,百姓必将遭殃。”
宗合清说道动情处,更是红了眼?眶,“我视宗仁为?己出,若非被逼无?奈,绝无?可?能上奏陛下。如今我也是心如刀割。”
帝王的手翻过宗合清呈递上的账簿,只看了几眼?,便注意到了记载下那个显眼?的签字和印章,他的眼?皮跳了跳,以手扶额,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这岂不?是与宗仁的父亲宗合意当年所犯之罪近乎相同,便是连这份手里?的铁证都与当年极尽相似?
龙椅之上帝王面色沉沉,以手抚额,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整个太和殿都有一种风雨欲来之感?。
都说帝王一言出,则不?能收回。宗仁忧心帝王在震怒之下直接给案件定性了,而后水落石出有些话也无?法收回,否则丢的是皇家的脸面和尊严,他赶忙道,“陛下,这是彻头彻尾的诬陷,臣从未做过奏折里?所言的任何一事,未曾敛财,未曾有异心,未曾结党营私。事实上,臣还准备请辞大理寺卿一职,追随臣心上之人远走塞北,试问?臣若想颠覆朝政,又何必离开这政权之地。”
帝王沉声?问?宗仁,“那朕手里?这份账簿是怎么一回事?早年你入仕时,朝中曾有官员上柬直言因为?你父亲可?能在你成长中对你造成根深蒂固的影响,因此不?宜让你入仕,唯恐危害朝政。朕......到底是念着太傅教?导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不?计前嫌,并未阻断你的仕途,不?想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宗合清附和道,“臣还有话说。陛下,请您直接出兵大理寺卿府邸,宗仁他就将这些赃物?藏在府中竹林之下!恳请陛下明鉴!”
宗仁嗤笑一声?,“亚父,瞧您急的,额头都渗出汗来了。你妄图用一样的方法来诬陷我,这招在十年前那个与你交情颇深的我父亲身上或许好使,他为?人正直且一根筋,到死都想不?到是你在陷害他。
可?我不?一样。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比父亲多了几分机敏,而早年所经历的波澜,也让我对待感?情不?曾轻易放下戒心。谢天谢地,不?然我早就死在你吩咐侍女一碗碗端来的‘药膳’上了。
亚父,虽然我不?信你,但我却懂你。我懂你的小心谨慎,我懂你的猜忌多疑,我懂你的狡猾奸诈。都说狡兔三窟,你敛财所得?藏在大理寺卿府邸里?,毕竟升官太傅后,朝堂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你无?法想过去那样肆无?忌惮的敛财,但你已经过惯了奢靡的生活,所以你一定会?给自己留下来,而不?是全部用于陷害我充公了,那多不?值得?,这是第一窟;你真正的账簿放在哪里?你都不?会?安心,因此它就藏在你这身朝服之内,这是第二窟;而你是百年罕见?精通仿写之人,这么多年,我谨慎再谨慎,没在府邸里?留下过我的字迹,就是怕出了纰漏,不?想你还是个养私兵无?法无?天的,在大理寺偷走了我的白玉章用以仿笔,我甘拜下风,但我想这枚印章并不?在你身上,而是你儿子宗闻切身上,因为?你要?把他和你绑在一条贼船上,这是第三窟。”
“臣也请陛下明鉴。”宗仁的声?音似淌过山川清冽的溪水,直触人心底,他一袭官袍,广袖拂动,饶是此时此刻也背脊笔直不?卑不?亢,气势笃定。
宗仁从朝服袖袋里?拿出两截足以以假乱真的假白玉章,摊开在手心陈列着,供宦官呈递给龙椅上的帝王,“陛下,臣请求当场搜查宗合清与宗闻切两人,还臣一个清白。”
相比之下,宗合清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他激动的起?身,指着宗仁鼻子破口大骂,全无?昔日从容姿态,“你个逆子,平日里?的尊老爱幼都学到哪里?去了,我是你父亲,他是你长兄,你居然敢这样对我?”
宗仁对此答道,“是,我是逆子,我怪我当年太过年幼,无?法给父亲洗脱罪行,无?法保护母亲好好活下来,反而要?委身仇家膝下做人养子。亚父只是想要?我的命,而我不?躺平予你杀伐就是不?孝。我父亲和我就活该成为?你用来上位的垫脚石,当年你不?栽赃污蔑我的父亲,就没有机会?坐到宗氏一族族长的位置,而你不?收养我,就不?能坐稳这个族长之位,如今不?彻底把我铲除,就无?法安心加官晋爵。怪你太贪心了,你这次若不?出手盗走我的白玉章,我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破案。”
当太和殿上的宦官钳制住宗合清要?搜身时,宗合清煞白着脸,失神的喃喃道,“不?,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
宗合清强行挣脱宦官的钳制,竟是企图想往殿外跑,不?稍片刻又被宦官拖了回来。此举是典型的畏罪潜逃。
在这场闹剧中,百官各自退至一旁,神色各异,各怀心思,特别是与宗合清往日有过往来的官员,更是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遭受了牵连。
如此看来,帝王原本准备提拔宗合清出任太傅一职便成了笑话,皇威受损,端坐在龙椅上的帝王震怒之下,当场以一剑贯穿了宗合清胸腹,利落拔出,珠帘滚动时,帝王看向宗合清的眼?里?只有浓浓的厌恶之情。
热血溅在太和殿上,宗合清死时眼?孔是暴怒着盯着宗仁的,他艰难的爬了几步,更是妄图攥住宗仁的脚,拉着他一起?走。
宗仁垂眸看着尚在挣扎的宗合清,直到他的尸体被宦官架起?来拖到太和殿外,送去乱葬岗处理。
宗合清好歹是一代名儒,却是得?了个死不?入土的结局,着实令百官唏嘘。
后续帝王遵照手中两本账簿,在大理寺卿府邸里?搜出了难以数计的财宝,那枚被盗的白玉章也在宗闻切的里?衣内衬里?被寻得?。
只是帝王看宗仁的面色仍旧是不?好。
宗仁心知,不?同于大理寺查案要?给冤屈者洗刷冤屈,要?给受害者还以公平,于帝王眼?中,案件真相并不?是最重要?,宗氏一族这两场闹剧,而是耗尽了皇家对宗氏的耐心,以后宗氏在京城这片土地,算是无?法扎根了。
包括宗仁自己,以后也再难得?帝王信任,他的请辞远调得?到了帝王批准。
宗仁再度踏出太和殿时,已经时值正午,头顶是冬日艳阳,刮了整日的风雪停了,放眼?望去京城白雪皑皑,他也终于可?以离开这里?。
同路离去的官员纷纷疏远这个他们一向讨好的前大理寺卿大人,在名利场里?,每一个讨好和恭维背后都是算计,既然这位前大理寺卿大人的家族已经彻底失势,而他本人也已经不?会?在京城继续走仕途,一番算计后,他们觉得?对待宗仁这个人本身就连虚伪和客套都不?必要?了。
百官不?搭理宗仁,可?是还是有一个人对他不?离不?弃。
宗仁刚踱步走出玄武门就被一道窜上来的黑影偷袭了。
只是这份偷袭让宗仁十分受用,他立马抱住曲昭,把下巴搭在曲昭肩膀上,他只说了两句话,一句话是:“我洗清我父亲遭受的冤屈了。”
另一句话是:“我也不?喜欢京城,从很久以前就不?喜欢,我们去塞北吧。”
曲昭愣了一下,把猪找找交给宗仁来牵,而她负责牵宗仁的手,“那要?和大家好好告别才行,詹子骞,阿肆啊阿午阿陆,还有大理寺的其他士官,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好聚好散后,我们才能继续下一段的征程。而人生也是何处不?相逢,你也不?必过分悲伤,若是有缘未来还会?相见?。”
宗仁:“......”我不?相信我肚子里?毫无?墨水的姐姐能讲出这种话。
曲昭见?宗仁没回应,熟门熟路的抬手糊了宗仁一巴掌,“你在想什么呢?我好不?容易讲些煽情话,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姐姐其实特别有文化?有些人的文化是在弘文馆里?学的伪文化,姐姐的文化都是在塞北亲身经历后悟到的真文化。”
宗仁敷衍的点点下颌,心想你说什么都对,他表示自己只想把昨夜没有做完的事情做完。
而一只肥肥的白兔子啪嗒啪嗒着四足,跟了一路,从玄武门到将军府,再到曲昭别院,果不?其然又被关到了寝间外,任凭猪找找怎么用兔爪子拍木门,那道木门始终纹丝不?动。猪找找在外面焦虑的等了三个时辰,那扇木门足足三个时辰没有敞开过!
并且最后宗仁春风满面的走出来时,还直接无?视了趴在门槛外望眼?欲穿等待自己父亲的猪找找。
宗仁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兴致冲冲的和曲昭商量着乔迁塞北的新?居要?如何购置、修建、布局,防治风沙到修建种养花草的温室,嘀嘀咕咕简直讲个没完。
猪找找围着宗仁缎靴转圈圈,最终发现?宗仁根本不?想搭理它,宗仁的眼?里?只有曲昭,哼,猪找找真的生气了!生气的兔子一跃到宗仁衣袍下摆处,拼命往男人臂弯里?爬,两只垂垂的兔耳朵都在发力,大家都是一家人,建新?房也要?有兔室和兔乐园,你们去塞北也休想丢下猪找找!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小猫咪意有所指的看着作者君,意有所指道:要更多的更具体的羞羞......
-
感谢陪伴,都去收藏一下我下一本文《倒在我家门口的书生(养成)》我们就能下一本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