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霍长婴生气,萧铎下意识放缓语气:“不是,”
“不是什么,”霍长婴嗤笑:“将军莫忘了‘常姑娘’是为了行事方便,”
见萧铎神情不自然,霍长婴忽又升起逗弄之心,凑近些靠在萧铎耳畔,侧眸盯着男人紧绷的唇角轻笑声:“并非真为了——嫁给你。”
温热的鼻息喷在耳廓,萧铎耳尖登时通红,不自在地皱眉搓了搓手指。
霍长婴无声地扬了扬唇角,片刻敛了调笑正色道:“其实那天你说是奉皇命销毁时,我便猜到……”
“——抓刺客!”
响亮的叫喊声瞬间惊醒整个鸡鸣寺。
宫中內侍响亮尖锐的喊叫声,瞬间惊动了神经紧绷的鸡鸣寺。
呼啦啦地拔刀声,金属铠甲摩擦声,此起彼伏。
萧铎皱眉,握住霍长婴的手腕:“皇上有异,我去看看,你,”
“放心,”霍长婴晃了晃合着的折扇,不在意道:“我有法子躲避”。
萧铎不放心地看他一眼,快步向禅房奔去。
捞起地下帷帽,霍长婴漫不经心地带上,白纱下一双桃花眼盯着萧铎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禅房外,兵戈交接乱成一团,时不时夹杂年幼僧童的啼哭声。
而禅房內,安然闲时,檀香缭绕。
黄花梨的弥勒榻上摆一方小几,其上棋盘方寸。
两人执棋落子安然闲适,唯有棋盘外侧——一柄赤羽箭直挺挺地钉在两人中央的案几上!
皇上执黑棋,“啪嗒”一声吃掉了白子半壁江山堵死白子的生路,笑道:“大师倒是与你师兄不同,懂得舍弃。”
净心大师和蔼笑笑,“贫僧并非只懂‘舍’。”
缓缓落下一子,原本困顿一片的白子峰回路转,登时生机骤起。
皇上哼笑声,转着手中黑子:“最是皆大欢喜的便是……”
砰——
禅房门被骤然推开,带刀禁卫军呼啦啦鱼贯而入,值守两侧。
中间快步走进一人,玄色锦衣劲装,背负干将长剑,大步走到弥勒榻边单膝跪地。
“臣萧铎护驾来迟!”
啪嗒——
黑子落下,压制住了白子,同时也制衡住了黑子吞噬白子的势头,终成平局。
皇上面色如常地搓动手中的黑白两枚棋子,玉石摩擦发出刺耳之声。
净心大师双手合十笑:“阿弥陀佛。”白色长眉下眼睛微眯,微胖的脸笑得格外喜庆。
皇上抬眸看了眼净心大师,布满皱纹的细长眼角微微扬起,“眼下,鸡鸣寺恐怕要清净几日,朕心中甚是愧疚。”
净心大师神情平和,慢悠悠念了句佛号,浑不在意笑道:“全寺僧侣明日还能做早课便是万幸,只怕……今后会少些香油钱,陛下若愧疚,便请添些福报,权当为太子祈福。”
“哈哈哈!”皇上盯着低眉唱佛的净心大师大笑道:“大师果然爽快!”
话音未落神情一敛,手中棋子“啪啦”一声扔到了棋篓里。
皇上起身大步向禅房外走去:“传朕旨意,鸡鸣寺怠慢圣驾,疏忽防范,使刺客惊扰天家,是以夺皇家寺院封号,禁军戒严全寺查找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