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极楼来传,这几日五公子会在岸南武馆做两天卿客指点武学,祝酒得了信独自前去寻人,因陆予说想单独去买些物什。
陆予在这街中游逛片刻,挑了一家玉器店走了进去,旁边也有人上前同她一起挑选这前铺上的小物件。
“跟一路了,有话说话。”虽不想暴露自己,但这人应是知道自己身份,也没什么恶意。不过话说回来,她如今功力恢复不到三成,就算是有什么恶意,祝酒不在,她自己也没什么法子。
那人见四下无人,店主也不在铺前,便小声道:“前面酒楼,三爷邀您小叙。”
此时那店家方从后面掀了围布走出来,看陆予面容不俗且身穿云纱额有精细花印,一瞧便知是大户人家,于是快步上前招呼陆予看看店内新来的宝贝。
陆予见此,朝旁边人说了句稍等,便随那掌柜到了侧边小房。
她这次出来确实是有东西要买,路上小姑娘说她生辰将近,自己这白白受了她这么多好处的总该有些表示,虽然自己也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好人,但此刻暂安宗林刀府,还是温顺些好。
思及此,陆予又是思绪偏飞的质疑自己。自己是不是知恩图报的人她也不好说,毕竟活到现在还没人给过她什么恩惠。不过世人都说他们这些歪门邪道都是狼心狗肺的白眼狼,那自己应该也是如此。
“姑娘,这佩是买还是不买啊?”掌柜的看眼前这姑娘不知道在发什么呆,便出声问询。
陆予回神,想到不管自己是不是一个合格的邪门歪道,此时作为武林正道第一刀客祝时雨女侠的唯一弟子,是应该知恩图报的。
“这几块,都给我包起来。”
“好嘞,姑娘是爽快人。”
玉做的,木雕的买了一小包,陆予拎着掌柜送的绸缎做的上好纳物袋走了出来朝那候着的人勾勾手道:“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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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予去到那岸南武馆时,祝酒不知被谁挑了,正在那擂台上垂眸站着等对面的人热身。她藏了手中的小包裹,也随着人流往前挤了挤,走近了些看得清晰了才发觉祝酒这心情似乎是坏的很。
也不难看出来,毕竟小姑娘平日总是笑着的,此刻冷着脸实在是差别太大。
一个是娇小的少女,一个是彪悍的男子,这对战招来不少人围观,此处沸沸扬扬围了个水泄不通。但饶是这么多人,她看向台上祝酒的时候,还是瞬间和她交汇了目光。
祝酒本是随意看向台下,谁知竟看到自家徒弟也在场。心情稍好,她微勾嘴角跳下擂台,台下人看她战前跳下台来也不知是何意,只是在她走过之处让出一条道来。
陆予站在原地看着前方人潮缓缓给祝酒让出一条路来,看着祝酒穿过人海微笑着走向自己,忽然觉得若自己当真只是祝酒的徒弟便好了。若是跟着这样的师父长大,不止受不了什么苦每天被当个宝贝一般哄着,还自在快活无忧无虑。
“乖徒儿可看好了,今日教你如何用惊澜刀前三式打那些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的狗。”
祝酒下来只说这一句话便自信的飞身上台从容不迫的拔了刀,陆予在台下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祝酒光明磊落众人敬仰,这般年龄便有这样的胆识这样的造诣,日后必定是更加耀眼的存在。
怎么看,都与自己格格不入。
旁边有刚来的左右问询这两人对战缘由,陆予留心去听,才知道是台上这男子仗着自己也擅使刀而肆意议论各派刀法。这其中着重诋毁了祝酒,说这一个小小女子怎么能称得上天下第一刀,定是那些与之对战过的江湖人士违心违德,看着人家貌美又或是拿了人家的好处便阿谀奉承。
祝酒正巧在堂前等人,听了这话便提出与他过几招。
陆予回神看向台上,两人皆已拔刀,祝酒这边举刀朝对面那男子一指,示不敬之意,那男子看她这般也没了怜香惜玉的想法,提了刀便蓄力挥下。
祝酒本就没想给这人留面子,自下而上全力一挡,竟是直接把这人虎口震麻到握不住刀。
台下人看他连刀都丢了自然是嘘声一片,这人面子挂不住之时却见祝酒丢了刀扎出步伐拉开双拳笑道:“赤手空拳过几招,免得你一会儿耍无赖,再说是你的刀不够好。”语罢便移步上前一拳打了过去,那男子双拳紧握在面前交叉手臂一挡,瞬时手臂巨痛后退几步,险些跌下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