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这么一出之后,大部分宾客都兴致缺缺的,更多的是在讨论秦家做事不妥帖。
秦夫人过来给许老夫人庆生的目的,他们多多少少是清楚的,无非就是看许南嗣三子都飞黄腾达了,想借着一层姻亲关系去拉拢许家,因而就对秦夫人的评价越来越不好。
明明晓得自家女儿身体虚弱不适舟车劳顿,为了巴结许家,却还是把秦楚笑带了过来,一点儿都不顾虑自己孩子的死活,可谓是自私冷血。
沈青黛虽然未跟那些议论纷纷的妇人们待在一起,但她院里的婢女们四处走动,或多或少是能够听到一些消息的,随后将这些情况一一禀报给了她。
大家对秦夫人的评价如何,沈青黛倒不是很在意,她目前唯一想要弄清楚的是秦楚笑到底有没有喝下那杯茶。她当时远远地看上了一眼,发现茶杯里的茶水只有一半,显然是喝过的,总不能是旁人喝下了端给秦楚笑的茶。
既然她是喝了那杯掺杂着桂圆山参的茶水的,那大夫的诊断又为何只是简单的舟车劳顿与感染风寒?
她想了许久,都没有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眼下寿宴已经进行了一大半,宾客们大部分都是酒酣餍足,摆在一旁的筷子不再挑起,只顾着谈天说笑。沈青黛看着周围有不少人离了席,便也想出去找到那个婢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她一站起来,身旁坐着的许南嗣就抬头看着她,关切似的问了一句:“夫人怎么了?”
“刚刚尝了些酒,觉得胸口滞闷有些喘不上气来,所以出去走走透透气。”沈青黛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道,她本是个不善于说谎的人,以前每次撒谎都是眼神飘忽,说话支支吾吾,能不被人看穿就奇怪了。
而今经历了那么多,她早就学会了面不改色,学会了深藏不露,能够坦然自若地说着慌,也能够心安理得地害着人。
“那夫人可需要我陪着?”许南嗣看她脸色确实不大好,又看崖香不在她身边,怕她一个人出去还有什么意外。
“无妨,有阿然陪着我。”沈青黛看了看自己身边那个红着脸低着头的拘谨丫头,回了一句。
她和许南嗣刚成亲几个月,祝贺他们的礼物都堆在她院子的库房里,由于之前一直忙着老夫人的寿宴,所以没有时间去清理。眼下老夫人的寿宴也算过完了,她就让崖香回去清点她库房里的贺礼,到时候列一份单子给她。
“那夫人小心一点。”既然沈青黛搬出了身边的侍女,显然就是不想要自己跟过去,许南嗣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够由着她一个人散散心。
沈青黛走出了大厅之后,就让阿然先回院子里去帮崖香清点东西,自己一个人过去找之前那个帮她在秦楚笑茶里加东西的婢女。
说实话她对那个婢女的印象不是很深,因为她重活了一回,所以发生的很多事情都跟前世不一样,她院子里的婢女没有一个是前世遇见过的,她又才刚嫁进来,自然是认不清楚。
她只记得自己那个婢女之前被自己派来了厨房干活儿,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小丫头应该还在厨房里。所以她拐过了那些个长廊,直接往许府的厨房处走去。
好在那个小丫鬟听话,一直留在厨房里忙活儿没有离开半步,这沈青黛一赶到,就看见那个侍女在一旁帮着赵大娘摆着最后一道甜品。
一旁在擦碗的丫鬟眼尖,一眼就看见了沈青黛的身影,然后忙不迭地把自己手里的碗放到了一边,福下身子对着她规规矩矩地就行了一个礼,喊了一声“夫人好”。
她这么一声叫下来,整个厨房里的人都被惊动了,其中好几个人看了过来,也跟着喊了“夫人好”。其余的人忙活儿着自己手里的事情,所以听见了也到没有听见过。
沈青黛说了一句:“不必多礼。”那些婢女小厮们才缓缓地站起身来,继续干自己刚刚没有做完的事情。
沈青黛对那个小侍女招了招手,说道:“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些事情需要问你。”
小丫鬟愣了一些之后就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糕点,拿起了一旁放着地抹布擦了擦自己的手,待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邋遢之后,才跟着沈青黛走了出去。
这刚一走到外边,沈青黛就开口问她:“我之前让你在给秦小姐准备的茶水里备点桂圆山参,你可备了?”
小婢女觉得沈青黛这番过来找自己,是觉得自己办事不利,所以专门过来训斥自己的,所以她急忙回答道:“奴婢加了桂圆山参,怕着分量不足,还特意多加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