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王妃就要有王妃的样子,不要总是小家子做派,不仅要照顾好夫君,还要守住内宅,怎能让不知哪里的狐媚子进了王府,你实在是失职!”国公夫人压着声音气恼地说道。
“夫人说的是。”元思蓁仍旧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这半年她早已找到对付国公夫人的方法,轻车熟路地施展敷衍大法,嘴上一直挂着“对的”“是的”“都是我的错”这几句话。
国公夫人不再教训她,而是虔诚地上了一柱香,才又抓着她的手低声说道:“这洪福寺求子最灵,你快好好拜拜!”
元思蓁一愣,这才明白国公夫人拉她来洪福寺真正的目的。
“你别这幅表情。”国公夫人见她如此反应,拉下脸说道:“成亲半年,你一点动静都没有,家世门第你帮不上就罢了,子嗣一事总不能放松!何况你有一儿半女,也能稳固自己的地位,内宅安宁。我与秦国公岁数也大了,还想着能抱上曾外孙呢!”
元思蓁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心中却打趣道,若她现在要拉着李淮要子嗣,只怕能把他吓得睡书房,但为了应付国公夫人,她也只好说道:“那我拜拜。”
“这才对!”国公夫人点点头,“要诚心一点!”
元思蓁点了香跪在蒲团上,心中想的却是,佛祖在上,小女期望能早日功德圆满,在这之前李淮千万不要为难她,让她安心捉妖除煞,吃好喝好。
“这便是晋王妃吧。”
元思蓁刚从蒲团上起身,就见一位老方丈从侧边走来。
国公夫人一改方才对元思蓁严厉的语气,和蔼地笑道,“圆慈方丈。”
“贫僧见过国公夫人与晋王妃。”圆慈方丈莫约甲子年岁,却身板笔挺,中气浑厚,一见便是潜心修行,福缘深厚之人。
元思蓁跟在圆慈方丈身后,与国公夫人一同去到了偏殿。她以为国公夫人还要听方丈讲经,正满心郁闷之时,却听到国公夫人说:“这洪福寺求子灵,不单是菩萨妙法,更是圆慈方丈的圣手,我这次是特意带你来看看的。”
元思蓁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原来如此,那便有劳方丈了。”
她刚想将手腕伸过去,就见圆慈方丈摆了摆手,解释道:“贫僧不需把脉,看面相便可。”
元思蓁心中疑惑,她虽知道面相能辨吉凶祸福,但能问诊倒是第一次见,难道这和尚的道行到了这种地步?
圆慈方丈盯着元思蓁的脸打量了片刻,才叹了一口气,说道:“王妃要多调理调理身子啊。”
国公夫人连忙问道:“怎么说?”
“外固内虚罢了,补补便好。贫道开个药方,再赠个求子符给王妃,挂在床头便可。”
“那便多谢方丈了!”国公夫人满心欢喜地答道。
元思蓁也只好敷衍一笑,心想这药她可不打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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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淮与尉迟善光辞别,出了含香阁就回王府。他马车刚停在王府门前,便见下人迎上来说道:“王爷,国公大人请您去一趟秦国公府。”
“何事?”李淮在马车中沉声问道。
“国公大人说王爷去了便知道。”
李淮刚想吩咐车夫去秦国公府,又突然想到元思蓁,便问道:“王妃呢?”
“王妃去完赏梅宴后便与国公夫人一同去了洪福寺。”
李淮心中一跳,比起与这妖物同床共枕,他更担心的是她伤害他的亲人。但成亲半年,想必祖父祖母与她接触甚多,却完全不似被妖物侵害的样子,他便判断妖物还是冲着他来的,只是听到外祖母与她独处,还是忍不住担心。
他心中决断,必须早日弄清楚,这妖物究竟是何目的,他失忆前又是否知道她真面目。若她单纯是个心怀不轨的狐妖,定要趁早铲除。
“去国公府。”李淮吩咐道。
他到国公府之时,天色已暗,秦国公府里已挂起了一个个大灯笼,风一吹,灯笼摇晃,连带着周边的影子也不停晃动,不禁让李淮想起昨晚看到那狐妖的情形。
刚过了垂花门,便见一个一身白衣的纤瘦男子,撑着一把油纸伞立在院中央。那油纸伞上绘着纷繁复杂的花纹,伞微微一动,上面的图案仿佛活了起来一般,也跟着跃动。
白衣男的半张脸藏在伞下,看不清他相貌,只能见到他下半张脸上,嘴角微微勾起,乍一看去诡异非常。
李淮见此人不似王府中人立刻冷声问道:“你是何人!”
“不得无礼!”
他话刚出,便见祖父秦国公昂首阔步地朝他走来,声音洪亮地喊道:“这位可是我特意请来捉妖的道长!”
“捉妖?”李淮面露疑惑,又看了一眼院中的白衣男子,心想,难不成祖父也发现了王妃是妖物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