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时遇轻手轻脚的起身,小心翼翼的越过身旁熟睡的柳染,穿好衣服后,忽然摸到怀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时遇掏出来看,却发现是一个黑瓷瓶,上面用着蝇头小楷写着两个字――解毒。时遇笑了笑,想来是昨天趴在他身上手脚不安分的时候塞的。
把瓷瓶揣回去,盯了一会儿柳染的脸,最终,在他的眉眼处落下一个吻,“等我回来。”转身便走了,房间里只留下还在梦里的柳染。
柳染活动了腰身,看着身旁空无一人的位置,又看着外院满目的春光,房间里还有着一丝丝残余的凝神香,便长长叹了一口气“点了凝神香以为我闻不出来么……”忽而拍了拍身旁的被子,笑道“等你回来。”
早饭时,阿阙顶着一张疲惫的脸看着柳染,欲言又止。
“阿阙,你有话要同我说便说。”柳染放下筷子道。
“……”阿阙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大人,我昨天晚上一直在院子里……”
“咳咳……”柳染刚喝下去粥便被呛到了“……什……什么?你……?”
“大人,无意冒犯,阿阙给您赔礼了,但是有些话,阿阙不得不说,”阿阙抬头直视刘然“将军五年前才十五岁,本就是少年烂漫之时,却不料老将军突然离世,一夜之间,将军就没了父亲。时家几代都是将军之职,原本以为,将军那么爱随性自由的人,定会反抗。但圣旨来的时候,将军却无声无息欣然接受。自此之后,将军变得寡言少语,对所有的事几乎都没了兴趣,唯有军营。
其实想想也知道,军营是老将军用一生在塑造保护的东西,将军作为时家后人自然是要有这份担当。
大人你知道么,其实原本登基的并不是当今圣上……”
这个他到是知道,据说二皇子在暗,三皇子齐锦在明,想要同皇上争夺帝位。
“将军带着军队硬生生的逼退了他们,二皇子病逝。皇上念着手足之情,只是把三皇子齐锦发放到了西南。
原本将军不必掺和此事,就是因为皇上小时候救过他的命,将军才为皇上鞠躬尽瘁。”
“皇上救过将军?”柳染好奇心上来了,根本忘记了阿阙一开始想要同他说这些的目的。
“……就是将军的名字里有个‘遇’,与皇上名字里的‘煜’同音。小时候将军还没长开,被二皇子他们欺负,一下子推在了湖里,当今皇上看见了,立刻就跳湖里去把将军救了上来,还对先皇说让将军的‘遇’字成为御赐之字。
先皇看见两个人都被冻出伤寒,又好气又好笑的答应了。将军重情又重义,想让将军放弃将军之位天天无所事事的在家,这不就是让将军断情绝义么?”阿阙意有所指道。
“我什么时……”柳染脱口想说,却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他是对时遇开玩笑说过辞官的事儿,不由得有些心虚“咳咳……我吃好了,先回去了。”转而起身,又忽的想起什么事儿来“这些日子将军不在,你一个人在府里住也挺冷清的,不如先到我那去凑合凑合?”
阿阙说完心里舒畅多了,又见柳染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愧疚,便不好意思道,“算了算了,我……”
柳染拂袖而出,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这么定了。”
柳染回到家里,就看见三言在院子里踱来踱去,石凳上坐着皱着眉的陈金。听见开门声,立刻激动道“少爷!你可算回来了!”
陈金也应声而起,微微行了一个礼,“柳大人。”
“无妨无妨,陈副将不必行礼,”柳染笑道,转问三言,“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这么心神不宁的?”
三言快哭道“少爷,红涟她……”
柳染一听见红涟心里便有些不安来,这么多天红涟都未能安全回来,不像是红涟那风风火火的性格。
陈金上前道,“是这样的,我与红涟姑娘本来处理完秀王府的事之后便一同回来。红涟姑娘没有经过江南而是直线经过了青仓山。到达青仓山之后,红涟姑娘似乎发现山里有异样,便进了山,并且对我说若三天未出,让我加快速度回京城。三天后,我见红涟姑娘没有出来,便派了一队人马进山搜索,结果一个人都没有出来我觉着不对劲,才立刻赶回来。”
“青仓山?”柳染喃喃道,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少爷,咱们去找找红涟吧!这万一要是遇上了什么,可怎么办呐?”三言着急道。
“红涟我是一定会找的,现在先弄清楚情况想清楚对策再说。”柳染耐心道。
“就是,莫急。”门外传来一个好听的男声,三人齐向外望去,只见锦袍齐煜倚在门上。
陈金最先反应过来,行礼道“参见皇上。”随后,三言与柳染也向齐煜行礼――“草民参见皇上!”
“微臣参见皇上。”
齐煜把门官关了,摆手道,“不必多礼。今日朕来,是想同柳卿商量红涟的事,顺便说一说青仓山。来坐!”说完便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三言,去沏茶。”柳染吩咐道,并坐在了齐煜的对面。
陈金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便道“皇上,想必已经进知道所有的事,若无其它事的话,末将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