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5年,朱默默已经毕业两年了,还是一个家里蹲。
朱妈妈急得嘴角冒泡了,又不舍得多说,就这一个女儿,养得娇声娇气。
而当事人还窝在房间里看看电视看看小说,一点也不着急。
老朱家祖上是个拆迁户,据朱默默的祖奶奶说,朱家祖上曾是三代贫农,但祖先们勤劳肯干,渐渐拥有土地无数。
然后终于有一天,老朱家土地拆迁,变成暴发户,从此准备带着老朱家吃香的喝辣的,迎娶白富美,白富美,从此走向人生的巅峰。
然后并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朱家风水不好,还是穷人乍富,素质跟不上,朱家后代就没有一个拥有朱家祖先勤劳肯干的优良品质。
每天都是躺在家里混吃等死。
朱默默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就是朱家祖上拆迁得来的,原本这一整个小区都是朱家的。
但后来人都懒,连孩子都懒得生,都去追求丁克一族了。
人少了,当初建的房子不就多了吗?
房子一多,就不值钱了。
再加上朱家后辈太能造,花钱如流水,渐渐地,朱家拥有的屋子从一整个小区,变成半个小区,到了朱默默她爸就剩下了一栋楼,慢慢到了朱默默手上,就只剩下自己居住的这一层了。
朱默默想起这个就有点生气,她爸造的时候就不能低调一点吗?
不知道给她女儿留一点吗?
她也不贪心啊,有这一栋楼,租出去,也勉强可以有个温饱了。
这样就可以实现她从此混吃等死的美好梦想了。
“哎”朱默默叹口气,困了,再睡个回笼觉。
将毯子一拉盖住脑门,呼呼两秒钟就睡着了。
早上的时候,她妈为了叫她起床吃早饭,把窗帘拉开了,阳光有点刺眼。
朱默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不是自然睡醒的,而是被吓醒的。
要知道朱默默是个地道的夜猫子,昨天晚上凌晨4点钟才睡,今天不睡到下午两三点根本不会醒。
朱默默摸了摸额头,嗬,一脑门的汗。
九月的天,还是很热。
朱默默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半,才缓解过来受惊的心情。
想起梦里的世界,简直一片黑暗。
梦中,朱家败房子的传统终结在朱默默手里。
不是朱默默终于上进了,而是朱家的房子在朱默默手上彻底败光了。
然后只能流落街头,终此一生。
朱默默想到梦里,睡桥洞,被野狗追,还被乞丐占便宜,又想哭了。
她从小娇生惯养,读书的时候也是过一天算一天,根本没有认真读书。
大学是花钱上的,一个农业种植的专业。
读大学也是为了混了个毕业证,根本没上两节课,连学校大门朝那边开都不知道。
说白了,朱默默就是一个超级巨婴,张开嘴会吃,油瓶倒了都不会扶的那种。
但在梦里,她要自己做饭洗衣服,照顾病人。
从开始的把饭菜烧焦,到后来像模像样。
从开始忍着恶心把屎把尿,洗床单洗衣裳,到后来一脸坦然,可以对着没收完沾了屎尿的床单吃饭喝水。
朱默默看着里面的女孩面容白皙细腻,还有一堆饱满的苹果肌,看起来鲜嫩可口。又想起梦里那个一脸憔悴的女人,浑身打个哆嗦。
那怎么可能是自己呢?
又过了半个小时候,朱默默已经把梦里的悲惨忘得一干二净。
悠闲地躺在沙发里看电视,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无聊的换着台。
换着换着,心底深处又有一个声音传来,幽幽的,带着沧桑暗哑——那真的不可能是你吗?
有完没完,朱默默一烦躁,将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扔在了地上。
当然不可能,妈妈不是还在吗?她会照顾我的,怎么可能要我洗衣做饭呢?
心底的声音再次平息。
朱默默摸了摸肚子,苹果不饱肚,她有点饿了。
她走进厨房,打开保温盒,每天妈妈都会做好饭菜放到保温盒里,以便她醒来就可以吃。
打开保温盒,里面是空的。
朱默默有点生气:“妈,怎么不做饭,那我吃什么!”
拎起保温盒准备摔,脑海中却突然浮现了一个有点模糊的影子。
那个人将手中的保温盒一摔,然后觉得不解气,又把厨房里的其他锅碗瓢盆都摔了,留下一地狼藉就回房睡觉了。
晚上,她出门上厕所,看到厨房里一个瘦弱的身影蹲在地上一边收拾,一边默默流泪。
朱默默已经认出那个瘦弱的身影就是妈妈。
但那个人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当做没事人一样,继续回房睡觉了。
朱默默看着脑海中那人无理取闹无情的样子,有点生气。
她觉得这个幻境不该把那个人的脸弄得和她一模一样,她才不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呢?
看了看手中的保温盒,朱默默轻轻放了下来,然后摆好放回原位。
她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棒棒的小孩。
可是肚子真的好饿啊。
朱默默啃着手中的饼干,觉得又干又涩,一点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