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沉本来想去小吃街吃东西,上次的黄焖螃蟹还不错,他想去看看有没有别的还不错的美食,可是施森不去,他一个人就懒得去了,算了,夜黑雨冷的,回家。
雨夜总是让人轻易地想起温暖的家。
出租车要到街对面拦,还没有走到街对面,唐沉就看到了陈清晏,身上的校服换掉了,隐隐约约穿着牛仔裤和看不清颜色的衬衫,光线有些暗,黑伞下的光线更暗,看不清脸,可唐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陈清晏。
走到街对面,拦了辆出租车,施森收起雨伞坐进后座,转头没见唐沉坐进来,以为他要坐副驾驶,却听见唐沉隔着车窗对司机说:“师傅,走吧。”
伞上的雨水哗啦啦倾到车顶上,眼看要顺着车窗往里灌,司机快速升起车窗,一脚油门走了。
车里的施森老半天才用力眨了下眼睛,嘴里骂道:“见鬼了!”
“我以为你没看见我。”陈清晏走过来说。
唐沉:“我认识这把伞。”
陈清晏抬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伞,这把伞是他问刘叔要的,普普通通的黑伞,和唐沉手里的没多大区别。
马路中间的雨水不断地流向两边,在两边汇聚成不小的水流,哗啦啦流向下水道。
唐沉:“专程来接我?”
这肯定是会被否认的,他就是想听听借口。
“不是,来前燕村陪昊昊写作业,他不好好写作业,顺道过来的。”陈清晏说道。
只是,如果唐沉不在精诚武馆,他今天可能就不会来了。
突然就不急着回家了,也不急着去吃东西了,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在路边,如丝的夜雨中。
走到一个高高竖起的路灯底下时,唐沉不经意看过去一眼,漫不经心的语气立马变了:“你的脸怎么了?”
陈清晏抬手摸了下脸,低头看着路面,避开脚前的一滩水。
唐沉知道这呆子又要给他编故事了。
陈清晏:“我奶奶杂货铺的门上有颗钉子松了,我刚才没留意刮了下。”
陈清晏脸颊上有一道两指宽的血口子,伤口不深,已经止血了。
唐沉不信,但他没有追问。
这道血口子自然不是钉子刮的,是王安的酒瓶子砸到墙上后,飞射过来的玻璃碎片划的。
陈清晏把唐芙送回家后,跟刘妈交代了下,给唐芙煮点生姜葱白汤,最好再加点红糖,之后就来了前燕村,为了避开王安他没有去家里,他去了他奶奶的杂货铺。
王安没有回家,昊昊也在杂货铺了,雨天没几个顾客。
王奶奶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织毛衣,陈清晏陪昊昊在里头的小桌子上写作业。写完作业,他去不远处的店里买了两根排骨,用杂货铺里的电饭锅炖了一锅海带排骨汤。
汤还没炖好,王安回来了,手里拎着酒瓶子来了杂货铺,没看见里头的昊昊,一眼就只看见陈清晏,手里的酒瓶子就抡了过来,幸亏陈清晏躲得快,酒瓶子没有砸到他头上,砸到了他身后的墙上四分五裂了,反弹回来的玻璃碎片划到了他的脸,不重,就破了皮。
昊昊被吓坏了,陈清晏擦了擦脸上的血,蹲下去哄孩子。王安没有再动手,自从昊昊懂事起,他从不当着昊昊的面打陈清晏,即便现在有点醉了。他一直想当个好爸爸,给自己的孩子。
“滚!”王奶奶从门后面拿出扫把,扔到王安身上,骂道。
唐沉:“前面的小吃街,你知道那里有什么好吃的吗?”
“知道,我带你去,保管好吃。”陈清晏说着笑了下。
唐沉把头上的衣服帽子拽下来,也笑了:“不好吃你赔我吗?”
陈清晏:“赔。”
唐沉:“赔什么?”
“你说什么就什么。”说完,陈清晏探究地看着唐沉:“你的左手怎么了?”
唐沉特意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左手,抬头冷幽默:“我以为它不在了!”
陈清晏刚刚看到唐沉用拿着伞的右手拽头上的帽子,一般人不会这样,一般人肯定会用空着的另一只手。
陈清晏没有被唐沉的冷幽默逗笑,他仍然看着唐沉不说话,他不知道是不是大虎对唐沉下手了,到底伤得重不重。
唐沉勾唇笑了,他向陈清晏那边靠过去两步,目光像探照灯,眼尾上挑,莫名就染了几分桃色,“怎么,关心我?”
陈清晏有些慌乱地别开视线,不着痕迹向边上退开半步,耳根悄悄红起来,“是不是大虎......”
“练功的时候用力过度扯到筋了,没多大问题,不信你摸摸?”唐沉说着左手臂向陈清晏那边伸了个不大的幅度。
吓得陈清晏先一步走了,只留了句:“快走吧,有点晚了。”
这个点,还下着雨,小吃街上依然很热闹,也只有小吃街上依然很热闹,别的地方都逐渐冷清下来。
看来民以食为天不只是说着玩儿的。
这里是小吃街上的一家小店,门面很小,店名叫酸辣粉。
“吃辣吗?”陈清晏问唐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