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四处看了看道:“真的只有你们三个人吗?”
小莫道:“不错,而且据在下所查,这里除了这里的四人,好像并无其他人了。”
老头点头道:“好,你既然能找到这里,一定是有人指点了。你要打听什么人?”
小莫道:“地鼠门的崔掌门及其夫人,老人家可见过吗?”
老头仔细打量了小莫一眼,手指头微微动了一下,道:“这个得让老夫想想,老夫年纪大了,有些事情记不太清楚了,比不得年轻人。”装出苦思冥想的样子。
小莫微微一笑,拿出一张纸,双手递了过去道:“老人家再仔细想想。”
老头伸手接过,对着灯笼仔细看了一下,立刻眉开眼笑道:“我想起来了。我的确是见过这么两个人。他们的尸首还是老夫我大发善心给埋的。”
红莲一听,不由心惊,再也忍耐不住,道:“什么尸首?你说清楚。”
老头一翻白眼道:“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说话这么没有礼貌。”
红莲还要再说,小莫忙拦道:“老人家,崔掌门夫妇乃是这位姑娘的义父母,老人家别怪她失礼。”说着话,又递过去一张纸。
老头接过去,又对着灯笼仔细看了看,立刻又眉开眼笑地道:“不会,不会,人之常情嘛。你们进来说吧。”
小莫再次躬身道:“多谢老人家。”举步跟了过去。红莲和剑兰得了小莫示意,都不说话,也跟了过去。
进得偏殿,老头点上蜡烛,室内有了光亮,但是仍然很暗。
小莫道:“老人家,你能将崔掌门夫妇的事情说得清楚些吗?”说着,又递过去一张,这回剑兰和红莲看清楚了。小莫递过去的是一张银票。红莲还不怎么样,剑兰却看得心里大为惊讶。
这张盖着红色方戳的银票是全国最大的银庄富家银庄的通兑大额银票,怎么也在三千两以上。小莫刚才所递的若也是这种银票的话,岂非已经给了老头将近一万两之多。
以小莫之能,对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却如此恭敬,竟不惜送出万两之巨的银票,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小莫也是没法子,因为他已经知道这老头的来历,若非用银票相诱,红莲和剑兰早被这老头一掌拍死了。
老头接过银票,又对着灯笼仔细看看,立刻笑得嘴都歪了,直对小莫道:“哎呀。你这个小伙子真是懂事,现在如你这般懂得尊老敬贤的年轻人不多了。有什么事情尽管问,老夫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阿。”
剑兰哼了一声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老头看了剑兰一眼,嘴角闪过一丝阴冷笑意。
小莫看在眼中,心中一叹。道:“老人家,崔掌门夫妇,”看了一眼红莲,心中不忍,但仍接下去问道:“是被何人所害,还请老人家详细说说。”
红莲听了小莫问话,心里已经信了八分,可是仍然叫道:“小莫,你胡说,我爹娘才不会死,一定是这个死老头骗人的。”
老头皱了皱眉道:“怎么这两个丫头这么吵人。”
小莫忙拉住红莲,对老头道:“老人家,您请说吧,她们不会再吵闹了。”
老头看着小莫,立刻又换上笑脸,道:“好,我就说给你一人听啊。”
“十天前,有个女娃娃找到老夫,自称是什么姊妹宫的人,叫可可儿的,被地鼠门欺负了,要求老夫代为出头。老夫清静惯了,本不想牵扯江湖是非,可是姊妹宫的宫主嘛,却是老夫的一个旧识,可可儿那个丫头也像你一般乖巧,”话音一落,道:“比这两个丫头那是强多了。”
剑兰心想,一定是可可儿给了他不少的钱,这老头好像爱钱如命似的。心中忽然想起,大伯曾经说过,将来到了江湖上,有几个大魔头一定要敬而远之,其中一个爱钱如命,为人却最是心胸狭宰,睚眦必报,擅长用毒,名列江湖三大魔头之首,被称为钱魔查良镛。这查良镛不仅自身武功极高,与名动天下的金龙令主似乎还有些亲戚关系。
当年江湖三大魔头与斩花宫勾结祸乱江湖,金龙令主仗剑除魔,其余两大魔头均受重创,销声匿迹。只有这查良镛,因为与金龙令主的特殊关系,毫发无伤,但是在斩花宫被剿灭后,也退出江湖,据说洗心革面入了佛门,再也无人见过了,难不成这个老头就是他?
那老头已经继续说道:“所以老夫就勉为其难,同意帮她将地鼠门的什么崔门主和夫人抓了来。”
红莲这时也听明白了,戳指喝道:“原来是你将我父母抓来的,难怪我义父武功那么高,还会被人抓走。那个妖女到底给你多少好处,你去替她卖命?”
老头冷哼道:“怎么,受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不是地鼠门的门训吗?这种生意你家作得,别人就做不得吗?”
红莲被老头噎得作声不得。小莫微叹气道:“老人家,您请接着说吧。”
老头道:“没什么可说的了。老夫将人抓来,交给可可儿那个丫头,过了不久,姊妹宫的逐花丫头来了,不知道怎么与崔掌门的妻子发生了口角,就把崔掌门夫妇俩杀了,扔到这后山上喂狼。老夫最见不得人曝尸荒野,故此大发善心,挖个坑将人埋了,你若想祭拜,老夫也可指点你个去处。”
红莲听了,眼泪扑落落地掉下来,呆呆地坐着。想不到自己的义父母早都被杀死了,自己还在这边想办法去孙家夺剑谱。
小莫看着红莲哭泣,也不知道如何劝解,叹一口气,道:“多谢老人家见告,还请老人家指点一下,让红莲姑娘去祭拜崔掌门夫妇。”
红莲这才反应过来,拔剑喝道:“要不是你这个死老头将我义父母抓来此地,她两位老人家怎么会遇害,我要杀了你为他们报仇。”
老头冷哼一声,小莫忙站起身拦道:“红莲,杀你父母的乃是姊妹宫的人,你何必与这位老人家为敌。”
红莲道:“你还阻拦我?”
小莫叹道:“令尊尚且不是这位老人家的对手,你又何苦自讨苦吃?”
红莲其实早已经想到,见小莫没有出手的意思,更感伤心,哭得泣不成声道:“老人家?你还叫他老人家?红莲父母的仇,红莲就算明知不敌,宁可血溅当场,也不敢求外人帮忙。”说着话,一剑往那老头身上刺去。
老头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小莫轻一抬手,已将红莲的剑夺了过来。
红莲见小莫夺了自己的剑,不由大怒,尚未说话,老头冷笑道:“很好,你既然先出手来杀老夫,老夫还你一掌,也算是师出有名了。”话音未落,一掌悄无声息地拍向红莲。
小莫再想回身去接,已经迟了,小莫忙运内力,护住周身要穴,横跨一步挡在红莲身前,老头掌风已到,正中小莫后心,小莫身形一颤,往前踉跄半步,才稳住身形,回身叹气道:“多谢老人家手下留情。”话音一落,喉咙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红莲和建兰一起惊呼一声,扑到小莫身边。那老头见小莫接下自己一掌,还能站着说话,也感惊讶,嘿嘿笑道:“年轻人不错,真的不错。”
小莫又递过去一张千两银票,才抱拳道:“打扰老人家,这点银两算是晚辈等赔罪的。我们这就告辞了。”红莲见小莫脸色苍白,知道小莫受伤不轻,咬牙道:“总有一天,我要为我的义父母讨还这笔血债。”
老头冷笑道:“很好,看来你是逼迫老夫斩草除根了。”
剑兰忙喊道:“红莲,你义父母的仇要报,也该找元凶才是,你何苦和老人家过不去呢。况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着急什么。”
红莲见了当前形势,知道剑兰是为了自己好,小莫明显不是这老头的对手,自己和剑兰就更是不行了,当然应该先逃离此地后,再做打算。红莲虽然心伤父母之痛,却也是在江湖中历练过的,立刻明白过来,便不再说话。
可是,那老头依旧是动了杀机,看看剑兰道:“说得好,君子报仇,你方才犯了老夫的大忌,老夫几乎把你忘了。”说完话,阴森森地看向剑兰。
剑兰被他目光所逼,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小莫微叹一口气道:“老人家,晚辈愿意再接您一掌。”
剑兰忙道:“小莫。”小莫微微一笑,用目光示意剑兰不要说话。
老头道:“很好,你还真是多情多义,也要为这个丫头再接一掌吗?”
小莫道:“老人家请出招吧。”
老头嘿嘿笑道:“很好,老夫成全你。”丝毫不见动作,忽然双掌齐出,击向小莫身前,掌风范围之内,将红莲和剑兰都笼罩进来。
小莫无法闪避,只好硬接,但听轰地一声,老头双掌落实小莫前胸,小莫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直向后落去,砰地一声,摔到一座佛像前,身子刚一落地,地面突然塌陷,漏出一个洞来,小莫直向洞内跌去。
红莲、剑兰被掌风所扫,也都飞了出去,落到小莫身边,小莫忽然落入陷阱当中,两人一声惊叫,不约而同扑向小莫,三人一起掉落洞中。
老头过来向下看了看,又拿出小莫给的银票,嘿嘿阴笑道:“得罪我查良镛的人,只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