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盛语秋一口茶水呛得说不出话来。
迟林依然端坐于侧,似乎此事与他无关,“那另一人呢?”
韩大夫:“早年我有一子失踪,全村皆知,现下寻回了倒也说得通。我这儿啊,年纪应该与二位差不多。”
盛语秋自斟一杯,顺过气来,心里暗暗不平,“一个做你女婿,一个做你儿子,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反正都要喊你爹呗。”
“两位考虑下吧。”韩大夫言毕,拍了拍双膝,如释重负。
迟林:“如若不从呢?”
韩大夫斟满茶,淡然笑道,“二位都中了毒,迟公子的情况怕是更重。如若执意离开此地,也用不着什么村规,途中就会毒发丧命。”
盛语秋一直自诩明察秋毫,没想到这韩大夫察言观色的功夫更胜。迟林是中毒不假,可是这毒入几分,盛语秋却辨不出。
见识过迟林装疯卖傻的本事,盛语秋深吸一口气,悠哉地端起茶盏,茶水清甜甘冽,入口还算顺滑。
迟林:“韩大夫好眼力,在下确是中了毒。而这毒,却也是为了心爱之人所中。”
“噗……”盛语秋是没想到迟林说了一句心爱之人,才入口的茶水尽数喷了出来。好在盛语秋迅速别过脸去,也算没有太过失礼。
“我愿嫁予盛公子。”韩忆一步迈入院中,脱口而出道。
盛语秋慌忙站起身,她自知是绝不能娶妻,看着韩忆紧张地搅着衣角,更是一时想不到全身而退的完美说辞。
迟林转脸看了看门边的韩忆,也站起身来。他缓步走到盛语秋边,目光褪去了锋芒,只停在一人身上。
迟林轻轻揽了盛语秋的肩,“这就是我心爱之人。”
盛语秋:“???”这个火上浇油的死断袖。
韩大夫睨了一眼,又平视前方,“迟公子不满意婚事,也不必做此举。”
盛语秋拉下迟林的手,“你们别打哑谜了,我是女的,娶不了忆儿。”
此话一出,后院众人都不再动作。
一不做二不休,盛语秋散了头发,微微弯腰致歉道,“女儿家在外诸多不便,才出此下策,辜负了忆儿姑娘一片深情,对不住。”
看着长发飘飘的盛语秋,韩忆恍然明白,盛公子的温柔细致皆因她亦女子。
“忆儿,忆儿!”韩大夫对着韩忆的背影大喊,也没能叫住她。难为他豁出老脸为女儿求段姻缘,却不想落得这般。
韩大夫摆了摆衣袖,愤然离开后院。
盛语秋松弛了神经,“你想个理由拒了不就算了,非要拉上我干嘛?”
迟林的目光从门口移到盛语秋眉间,“我想不出比这更好的说辞。莫非,你想娶她?”
盛语秋把头发重新束好,“何苦假装断袖,我是说何苦非要拉着我假装断袖。”
迟林扯了扯嘴角,又坐回原处,“你不是女扮男装吗?何来断袖之说?”
盛语秋:“你早就知晓?”
迟林摩挲着茶杯边缘,“就……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忆儿不见了。”韩大夫折回后院,神色慌张,“我本以为她把自个儿锁在房间,敲了半天没人应,我就推门进去了,这才发现她不在家中……”
天色渐沉,眼看就要入夜,盛语秋的心也一揪,“韩大夫,忆儿她在村里有熟识的朋友吗?”
韩大夫:“村里年轻人本就少,与她同龄的都嫁人了,不见她有友人。”
盛语秋:“那她喜欢去什么地方呢?”
韩大夫:“我每日都忙着采药、种地,也不知她平日里喜欢去哪儿。”
盛语秋:“韩大夫,您在村里寻,我们既不能露面,就去山里寻。”
“好好,我这就去村里其他人家问问。对了,你们进山要带上这个,洒在身上防毒蛇。”韩大夫掏出一个小瓶子递到盛语秋手上,“盛……姑娘体内有两种毒,明天天亮之前务必回来服药,否则将有性命之忧。”
盛语秋点头,与迟林同步出了后院。
韩大夫对着二人的背影大声叮嘱道,“务必要寻回忆儿。”
……
趁着夜色,盛语秋拉着迟林又进了山。
“你这招金蝉脱壳厉害了啊。”迟林顺手在路边掰下一个小树枝,敲了敲盛语秋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