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旷,刘旷,醒醒…”垃圾桶锲而不舍地叫着熟睡如死猪般的某人…
刘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发现眼上蒙了一层东西,他把脸上的东西一把扯下来,朦胧中看见一个人影,忽然就精神抖擞起来!
——卧槽!
——大美女!
只见一身黑的女子站在窗边,刘旷只能看到大半个侧脸。
那女子头发被利落地竖起,身材高挑,肤色白皙,眉目精致冷淡。可不就是当初刚进“周客栈”见到的那个忍住没吹口哨的女子?!
于是刘旷揉了揉眼睛,擦掉眼屎,响亮地吹了一个口哨!
“嘿,美女,怎么称呼啊!”
那黑衣美人冷冷的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刘旷,拧了下秀眉,又转了过去开口:“……门主,没什么事我就先退了。”
刘旷这才看见椅子上还有个鬼煞!
他讪讪地开口:“嘿…门主,早啊…”
鬼煞看都没看他,朝黑衣美人点了点头。美人瞬间没了踪影。
“走了。”鬼煞抬腿便走。
“诶!”刘旷后腿地跟了上去。
垃圾桶的声音又响起:“喂!刘旷,把我身上盖的那张破布弄走,快勾住我的轮子了!”
刘旷这才想起垃圾桶,他把帘子从垃圾桶上拿下来,见鬼煞就在三米前走着,于是指了指那黑衣美人离开的位置,张了张嘴,做了一个:“那女人到底是谁”的口型。
垃圾桶说:“我听鬼煞叫她鬼无。看来是鬼门的人,别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刚刚听她说……花离颜和莫少华去莫登山了。”
路上刘旷发现鬼煞走的比来时慢多了,刘旷也不敢走快,始终在鬼煞后面两三米不紧不慢的跟着。
忽然之间,鬼煞趔趄了一下,眼看差点要摔倒。刘旷赶紧上前扶住,却被鬼煞一把推开!
刘旷没一点防范,直接摔在地上。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是这种结果,做了个呲牙咧嘴的表情,正准备嘟囔两句。
可是一他抬头,却看见鬼煞犹犹豫豫的伸出了右手。他袖摆处,粘上了十分浓厚的血迹。因为他的衣服是黑色的,那些血迹将袖口的银边全数染成了红色,与黑衣混在一起,几乎叫人分辨不出来。
刘旷看着鬼煞伸向自己的骨节分明的右手,忽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见鬼煞又把手往前伸出了一节,满脸不耐烦,仿佛在说,你若再不起来,我就收回去了。
刘旷便一把抓住他的手,慌忙站起来。他起身过于仓促猛,几乎要撞在鬼煞的怀里。
刘旷赶紧后仰,这才没扑倒在鬼煞怀里。
他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否则可能又要被鬼煞再次推了出来。
他低着头,松开鬼煞的手,快速的说了声谢谢。
鬼煞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两人全然忘了,刘旷倒在地上,全是鬼煞的功劳了。
鬼煞低头看了一眼右手,握成拳,又缓缓张开。
这是他第一次握住别人的手,热乎乎的。
很奇怪。
到了“周客栈”,鬼煞拿起桌上的信纸看了两眼,随机面无表情地把信纸放回原处。
刘旷也跟着拿起纸看了两眼,然后大惊失色地大叫道:“什么?!花离颜走了?!他去莫登山干什么?!”
鬼煞冷冷的看了他两眼,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
刘旷继续装傻:“啊?什么知道?!”
鬼煞嗤笑了一声,向前走了一步,离刘旷很近,刘旷心脏绷紧。
鬼煞说:“……我和鬼无说话的时候,你那个会隐身的东西告诉你了吧。”
刘旷松了口气,他眨眨眼,说:“……怎么可能?那只是个东西。”
“那你为什么要盖住它的眼?”鬼煞不容置喙道:“别对我撒谎。”
刘旷呲了呲牙:妈的!自己昨天一定是疯了,才觉得他可怜!
……不过幸好。鬼煞并不知道花离颜这次“独自行动”完全是受到刘旷的怂恿。
包括出走的时间,以及信纸上“少华心神不宁,情绪失控……唯恐……安危……不得不……实在……”此类诸多理由,全是刘旷的主意。
其实找这个借口的时候刘旷还是有点担心的,生怕鬼煞察觉出“男宠”花离颜的“奸情”,谁知花离颜一点也不在意,深觉得这借口滴水不漏。
鬼煞只是觉得,这花离颜越来越不干正经事了,整天就知道陪着别人胡闹,正好这两天也没什么任务,就等莫延振那缩头乌龟出来送死了,于是也没对花离颜深究,想想他提前去探探莫家庄的地势,从哪里好放火杀人也是不错的。
但他抬起右手看了看腕上的金镯子,微微拧了下眉:就是没了花离颜,就要是他整天和刘旷寸步不离了,着实有些麻烦。
刘旷凑过来,拿着信纸,指着上面最后一句,眼睛亮晶晶的。
那纸上写着:“只是我这一走,觉得刘旷必定给门主带来些许麻烦,其实门主只需把刘旷与一个鬼徒绑在一起便好。”
这句话当然是刘旷一把鼻涕一把泪央求花离颜写上去的。虽然他整天和花离颜在一起,一边默默吐槽花离颜公孔雀一般的生活习惯,一边又忍不住自恋的担心:万一自己被这基佬看上怎么办?
但他若想到,要以后每天与杀人狂魔鬼煞门主寸步不离,便只觉得浑身战栗,人生无望了!
鬼煞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刘旷。
刘旷嘿嘿一笑,一脸神往:“门主,我觉得那个鬼无就不错…”
鬼煞也微微一笑,右手按住他的额头轻轻往后一推:“痴心妄想。”
刘旷趔趄了一下,一脸失望,不得不降低要求:“那要不就找个其他人吧,随便谁就好…”
只要不是你就行。刘旷在心里默默说的。
鬼煞道:“算了,就跟着我吧。麻烦点就麻烦点吧,正好,我也少了个随行小厮。”
鬼煞不是没想过让刘旷随便跟一个鬼徒。只是他身上有隐身,况且今天才知道这隐身的东西竟然是个活物,这便让他更加不放心了。
鬼煞这回出来带着刘旷,一是为了验证囚月之毒,第二就是不放心把刘旷留在鬼门。
——要知道,眼前这个人已经差点逃走了两次了。
他虽然向来喜好一人独行,况且这个月十五刚过去,按理说这一个月以来,他便不用担心,发作之时遭人偷袭了,更无需身边再带一个累赘,只不过他这这两日与刘旷相处同行,倒也觉得……还可以。
鬼煞看着刘旷一脸悲痛,慢悠悠道:“怎么,你不愿和我在一起吗?”
我不愿!不愿!当然不愿!鬼他妈才愿意和你在一起呢!!!
刘旷的内心差点喷火,但是脸上依旧堆出一脸菊花笑:“和门主在一起,自然是我荣幸之至!只要看见您的身影,我便觉得精神抖擞,浑身干劲!!”
刘旷觉得他应该出一本书,名字就叫《论狗腿的职业素养》!!
鬼煞笑着点了点头,吃饭的时候还特意赏了刘旷一个鸡腿。
吃完饭后,鬼煞把刘旷锁在床边,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躺在床上睡了。
刘旷见鬼煞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看样子似乎还睡得挺沉,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腰间那个纯黑色的荷包。
金链子的钥匙就在那里。
刘旷咽了下口水,紧张的伸出手…
把手伸到鬼煞的眼睛上方,晃了两下。
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