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中波光流转、水意融融,举手投足之间风情荡起。秦王的心头一热,竟答应了下来,趁着这头晕脑胀的时刻,竟拉起了她的手,“你一会儿也陪寡人喝上几杯!”那手真是温润、滑腻,让他舍不得放开。
他怎么能放开!他当真是不厌恶她的!
两人之间难得的好气氛,琼华也不出声打扰,欢欢喜喜地将温好的黄酒分别倒入两只一模一样的狩猎文高足鎏金杯中。
紫苏端起一杯放到秦王手中,自己则执起另外一杯,“说好了几杯,暖暖身子就好,大王可不要贪杯。”说完便一饮而尽。
秦王见她一个女子都如此豪爽,也不甘示弱,同样一杯见底。又尝了些她刚才说的烤肉,肥而不腻,香脆可口。这样的做法从前宫廷中也从未有过,秦王笑道,“你可真是个宝,还有多少会做的菜,都做出来让寡人饱饱口福。”
秦王年幼时一直跻身邯郸,也不见邯郸的菜肴如此合他的口味。也罢,那时他是赵质,那些人又怎么会给他好吃好喝。
紫苏低眸看着自己玉白青聪的手指,“奴婢都是和母亲学的,会一点皮毛而已。哪比得上大王赐给奴婢的御厨。”如今,紫苏已不知道在秦王面前展露自己这几分浅薄的手艺,是对是错了。
“以后不要再自称‘奴婢’了。”秦王皱了皱眉,仰头又是一杯酒下肚,“你既是夫人,那便是要称自己为‘臣妾’,礼数不可偏废,让闲杂人等听了去难免要传出什么不好的谣言了。”
紫苏一听,心陡然猛跳了几下。闲杂人等?秦王的意思是这殿中也不安全,他们身周还有别人安插的探子?是赵姬不放心自己?抑或是另外的权臣也想窥见秦王的一举一动?
“臣妾知道了。”紫苏柔顺地应承了下来。
秦王今夜心情大好,一连喝了十来杯下肚后便开始有些头脑不清了。他看着坐在身侧的女子,好一个灯下美人如玉、娇颜如花。她的皮肤细腻光泽,秦王伸手摸摸,像嫩豆腐似的。大掌又落到她的胸上,唔,不知何时已经从小肉包长成了大肉包。难怪她说她的肉不长在手上!
秦王的动作越来越不规矩,紫苏已噙了满眼泪,却不敢动半分——秦王先前那一提点让她如鲠在喉,随时都得防着。这跟刺拔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可真够她难过的。
紫苏当即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搀扶住东倒西歪的秦王,一手按住了秦王乱动的手,“琼华,去将醒酒汤端上来。赵高,你一会儿找几个可靠的人和大王一块儿回去,好好伺候大王歇下。万万不能耽误了明日的狩猎。”
秦王的耳根赤红,双颊也红得跟个红苹果似的,看着怪下人的!
听到紫苏在与下面的人说话,他蹙起英气的眉,咬着红得越发鲜艳的薄唇,“寡人才不要什么醒酒汤,寡人有些头痛,要和夫人一起歇下了,全都给我退下去。”说完,秦王挟着紫苏,一路跌跌撞撞地走过屏风、帷幔,一直到百工葡萄花鸟纹榻前,拉着紫苏滚倒了上去。
紫苏没有想到,即使是醉了,秦王手下的力气还是那样的大。而且每每前方有了障碍,看似醉得不醒人事的秦王总能平安无事的绕开。他莫非是在装醉?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容颜,红得真是渗人,他舒展的眉头和均匀的呼吸无一不在昭示着他已经睡去。紫苏轻笑一声,她真是想太多了。原来秦王竟是这般不胜酒力。
她动了动身子,腰间却被他的双手环得紧紧的,当真是没法儿了,只能认命的小声叫来琼华。琼华的手中还端着一碗刚刚热好的醒酒汤,看了这情景,知道是用不上了。遵着紫苏的吩咐,放下了帐子。成群的宫人隐在一道道帷幔之后,没有敢去窥探那红纱帐中有怎样的旖旎。
紫苏本以做好和秦王一夜相安无事的准备了,饶是如此,到了寅时还是被琼华叫醒了。“赵公公说,长安君那个小霸王带着几个奴仆找了大王半宿,说是一定要见到大王,还说今夜一定要和大王睡一块儿话话兄弟情。赵公公说大王和夫人已经歇下了,可长安君他偏偏……长安君说大王再不出去他就闯进来了。”
秦王不知道何时醒了,紫苏一转头便对上他那双清冷的凤眸。他略显慵懒地靠在床头,有些生气地道,“简直是胡闹!长安君是小孩子脾气,你们这些奴才不劝着反倒跟着起哄!罢了,寡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