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盯着那碗里的放在粥水上粘乎在一起的米粒,有些困惑。明明是一样的做法,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
等等。小娃盯着碗里的要过半的水,想起了前世奶奶做的酒糟勺出来的时候水都是刚刚没底的。
这个水好像有点多啊!?
她转头去看装酒糟的罐子,发现里头水比她印象中可要多得多了,都没了一半的酒糟,顿时恍悟过来,“是我水放太多了。”
不管这样,这酸溜溜的玩意关氏是吃不下去了。小娃跟她说可以加水敲鸡蛋放下去煮,她嫌麻烦地摆了摆手,“我就不折腾了,拿出去给他们试试味吧。”
好在关氏只是用勺子勺了一小碗试味,那些没动过的还可以封回去保存。她问了家里的其他人要不要吃,大家伙一听是新玩意,都有些好奇地说要,可试过那酸味后,都抗拒地摆了摆手,只有几个娃喜欢这酸中略甜似桑椹还没熟透的味道,都嚷嚷着还要。关氏怕他们吃不了太多浪费了,只勺了一些给他们,让他们吃完再勺。
本来以为家里能多个进项,不想做出来的玩意是这样的,关氏和马氏心里都有些失望。但关氏转念一想,只是试试而已,又没损失什么,有啥好失望的。瞧小娃情绪有些低落,她还安慰道,“没事,有娃的这份心就成了,味不好下次不弄便是了。”
张老汉回来的时候,关氏很高兴地跟他复述了今个儿中午小娃说要孝敬他们的那番话。虽然面上不大显,但张老汉心里对外孙女的这份心不知多乐呵。
老婆子还说了,娃儿捣鼓了一个叫酒糟的玩意说要给他们补身体。小娃儿家家的,又没弄过能有啥手艺,现在一尝味也确实不咋样,但有这份心就够了嘛。
家里女人和男人是分桌坐的,张老汉隔着桌子听到老婆子安慰的话,也乐呵呵地大声道,“是嘛,我娃儿懂得疼人就行了。别想太多了,外公明天带你去抓鱼啊。”
古铁村附近除了有座小山,还有一个湖,里头鱼虾啥的有不少,到了春天,野鸭子还会来这产蛋,村里的娃没事就喜欢去那玩。说起来小娃来这这么段日子,怕别人闲话,还没出过门呢。
有水就代表有田螺,酒糟不行,还能弄田螺啊。想到这,小娃的眼睛一亮,心情才算好些,甜甜应了句,“好啊好啊。”
酒糟没弄过才这么扎心而已,田螺她都炒过那么多次了,她就不信这还会失败。
大房两个男娃因日子还过得去,平日就没多让他们沾手地里的活,没有束担的两人虽都十来岁了,可仍是小孩子心性,这会正是最野的时期,一听张老汉这样说,都嚷嚷起来,大房的小儿子张业斌道,“爷爷,我们也要去。”
坐在另一桌的二房两个小妮子见这么热闹,也闹腾起来,“爷爷爷爷,我们也要嘛。”
说着,两人都跳下位置跑过去抱住张老汉的腿不住撒娇,惹得一家人都笑了起来,张老汉笑呵呵地摸了俩娃的头,“行啊。爷爷明个儿也带你俩去。”
俩娃得了承诺,欢呼了一声,家里的气氛一时热闹起来,蛋蛋被放在了男人桌这边,挨着张之保坐,受到这气氛感染,一下子冲着大人们呵呵笑起来,肉肉的脸瞧着甚可爱,一下子把几个大男人给乐翻了,张之虎直打趣,“哎呦,我们家的小蛋蛋也听得懂了。”
“咿呀呀嗯唔。”蛋蛋还不大会说话,咿呀着扬着手舞弄了一番,看去很是高兴,把一家人都逗笑了。
整个家里只有张小溪和何氏一直沉默着。何氏是因为前个儿被老两口重重训了,心里堵着一口气,这会不敢也不乐意开口搭理他们。见老两口这样护着李小娃,心里头不屑地嗤骂,可却不敢再摆脸子。
至于张小溪,她本就是个性子有些闷的,自打发觉自家爷爷奶奶更疼爱李小娃后,心里颇为不是滋味,话更是少了起来,只是马氏都习惯了自家女儿有些闷的性子,一时竟没发觉出不对劲了。
一家人和和乐乐地吃了顿晚饭。
小娃想着明天能去摸田螺,心情还算不错,还以为能一觉睡到天亮,谁知刚睡下又做起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