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代的时候,产屋敷家刚刚才得知,他们一族的旁系“鲤川”,也在为了斩杀恶鬼而拼命奋进。
产屋敷尝试着去联系对方,却无论如何也追寻不到对方的足迹。
大概是为了躲避鬼舞辻无惨的追杀,因此把自己家族的存在隐藏的很好。
——就和产屋敷家一样。
十多年前与鲤川当家一别后,就再也没有和对方相遇过。因此,在此地遇见了现任的鲤川当家的天音,微微有些吃惊。
受到了诅咒的产屋敷一族没有一个人能够活过三十岁,每一任当家的年纪不是很大时便逝去了。鲤川家相必也是一样的,但是如今尽然是女当家了么……
显然是上一任当家没能诞下男子。
然而模样很小的鲤川女当家说起话来做起事来却并不拖沓。
“联系鬼杀队吧。一位勇士的逝去,必定要得到相应的尊敬。”
“那么我去看看那个孩子吧。”
无惨抬起眼,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我建议还是不要进去的好,珠世会搞定这回事情的。”
天音沉静的眼里波动了一番。
(珠世是……)
她记得丈夫——产屋敷耀哉曾经提起过这个名字。
“让孩子进去,她们会帮忙。”跟随在天音身旁的两个女孩,分别名为日香和雏衣。
日香和雏衣是模样别无二致的双生子。
无惨走开一些,两个孩子便快步走了进
“到这边来,我和你说说话。”
无惨现在这幅小姑娘身板,却弄出一副“长辈”的姿态来,看了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可惜他自己没有感觉到。
无惨给自己设定的形象真的非常戳人。
——一开始的话。
现在因为又换了一个模样,还是个女孩子,而且是个非常有钱的富婆,所以他此刻就有一些得意忘形惹。
“我的名字是鲤川舞杳,是不知道多少代的鲤川家当家。首先我要声明的一点是,我们家虽然同你们家有着一样的目标,但是我们的实施方式与你们家并不相同。”
“我们家与鬼合作。”
面对这个年仅九岁的女孩(表面上)所吐露出来的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话语,天音表示存疑。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直以来,人与鬼对立这件事情众所周知。即使他们也曾遇上过“想要做好鬼”的鬼,但那些鬼最终还是敌不过食欲的引诱而动手吃人杀人。
与鬼合作简直是不可置信的事情。
“被食欲引诱的他们是无法相信的。”
“又不是只有这样子的鬼,也有不会吃人的鬼。你们没有遇见过吗?”
(要不是我,哪会有这样的鬼?)
“恕我孤陋寡闻。”
“也就是说,鲤川家那边的合作伙伴非常可靠?”
无惨耸了耸肩,“对啊。”
“大家都是好人。如果他们犯错,我定将以身作则,自刎赔罪。”
(当然是不可能的啦,如果他们吃人了我就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挂在太阳底下。)
“我暂且无法相信这个。更多的话,还是同我们当家说说吧。”
“我只是辅佐他的人罢了,尚且没有能力与资格与鲤川当家交涉。”
比产屋敷耀哉要年长四岁的妻子,神官家的女儿天音,从不会逾越规矩。
“现在大概还不是时候。”无惨又开始故弄玄虚了,“时候到了,我,或者说我的后代,自然会去的。”
屋内。
无一郎的伤口已经被擦拭干净。那些令人厌恶的恶心的蛆虫全部被倒入热水之中,随后由日香搬到了土里埋着。
缘一轻轻擦拭着在双生子中承担“哥哥”这一角色的有一郎。
多么小的孩子啊,十一岁,就已经离开人世了。
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许多人因为各种原因而身亡,但是死在他面前的人却只有这么多。
今天过后,他眼中所看到的死亡便又多了这么一件。
而若从血缘关系上来讲的话,这个孩子与他还有着血缘关系。
这是哥哥的孩子的后裔,但是再往上数,他们则有着同一个祖先。
相近的血缘关系令这份背痛比往日深刻了些。
缘一用热手巾擦拭着对方脸上的血污。
那果然是和无一郎一模一样的脸,只有眼角微斜,显得更加有锋利感。
在天音的帮助下,身为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小女孩舞杳的无惨,将六夜从木桩上放了下来。她曾经的佩刀上沾满它主人的血,那刀此刻已显得毫无生意。
明明生为祖母,理应受到儿子与儿媳孝顺的她,却没想到儿子与儿媳先她一步离开人世了。原本想着要抚养两个孙子健健康康长大的她,却与其中一个一同命丧恶鬼之手。
她们将六夜平放在木板上,并用草席盖住了她的尸身。
珠世撩起袖子,将一碗药给无一郎喂下。
过了一会儿,鬼杀队的后勤部队“隐”来了。他们收拾了四周血淋淋的一切,将四周的一切都打扫干净了。
周围没有鬼的躯体,大概是跑了。
小孩子的尸体和祖母的尸体,都被下地。
无惨亲自为他们刻就了石碑。
“这孩子……就由你们带走吧。他在我们这边始终不合适。”
无惨插着袖子,叹了一口气。
实际上他非常想把时透无一郎留在自己身边,而且这边还有人家的亲祖先。但是他觉得这样一来缘一的情绪会在理智与不理智间反复横跳。
对方不理智的时候简直会吓死人。
因此,无惨选择这样做。
而且,炭子再过不久应该就能位列柱了,有她在,照顾无一郎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