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镜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唇角漾起冷笑。
他为自己今早的愚蠢行为感到讽刺。
他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去找段茜这个坏女人。
发现她不在房间内,慌乱焦灼瞬间涌上了心头。
整个房间中只剩他一个人,就仿佛一切都只是梦,
他身受重伤,又?在敌人的领域中,能依赖的只有那个坏女人了。
因为她,他忐忑不安了一天,头一次感觉等待一个人是那么的漫长,漫长到让人心里发慌。
可是这坏女人呢?她去接触陆玖了!
海妖的嗅觉最是灵敏,她的身上还沾染着陆玖那令人厌恶的气息!
段茜看着言镜用那漂亮的猫眼凶狠地瞪着她,像是被主人冷落的小狗狗一般,忍不住笑了笑。
她在言镜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我去见他,是为了给你拿药啊,不然你会一直疼下去的。”
“你明天不准再去看陆玖。”言镜凶巴巴道。
“可是你是在为难我,他要强求我也没有办法啊,”段茜无奈地说道,“吃饭吗?面包是我亲手烤的,你尝尝。”
言镜瞥了她一眼,冷笑,“你亲手做的,我还怕你给我下毒。”
“嗯,的确我下毒了,十?分想要毒死你呐。”段茜微笑道。
她她将手中的面包撕开,喂到言镜嘴边:“快点吃吧。”
言镜一声不吭,就着她的手将面包吃光。
由于吃得不方便,他的唇角上沾着些面包屑。
段茜抬手,手指落在言镜的唇角,“怎么吃的这么脏。”
言镜身体一僵,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听着糯米糍在她识海中提醒的声音:“好感度已经达到百分之六十五了。”
段茜的眼眸弯成一道月牙。
别看小海妖嘴上说得嫌弃,可还是乖乖地听话。
可真是只好狗狗。
她将言镜唇角的面包渣擦干净,目光落在言镜身上的伤口上,“我帮你换药吧。”
言镜喉结动了动,一声“好”字险些脱口而出,但是马上止住,“用不着你,我自己可以。”
这声音冷淡,但是带着些别扭。
段茜拖长尾音:“哦——”
她将药瓶和纱布塞在言镜手中,站起身,“那好,你自己换药吧。”
言镜立马说道:“我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好,抬不了手,先勉强让你这居心叵测的女人占我便宜。”
段茜轻笑一声,“真乖。”
她像是奖励小狗狗一样摸了摸言镜的脸颊,妩媚的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
她的掌心温热柔软,像是柔软的羽毛一般,抚摸在他的脸颊上十?分舒服。
言镜下意识地用脸在她温热的掌心中蹭了几下,等他反应过来,又?立刻撇开脸,不去想去看她那得意洋洋的眼神。
看着言镜愈合大半的伤口,段茜说道:“接下来会有些痛,你忍着些。”
言镜的伤口虽然愈合大半,可有些地方还是要谨慎处理。段茜在伤口处小心地涂上药膏,用纱布缠好。
有了昨天的经验,段茜的手法娴熟了不少。见?言镜脸上的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了之后,段茜的目光又?落到了言镜的耳朵上。
海妖有着半透明的尖尖耳朵,耳朵尖泛着迷人的海蓝色,看着精致漂亮。只不过这么漂亮的耳朵上带着细小的擦伤。
昨天段茜伤口处理的匆忙,忽略了这一处。
就当她的手指刚碰到言镜那尖尖的海妖耳朵时,就感觉手下的肌肉紧绷。
紧接着她的手就被言镜紧紧地抓住,就听言镜厉声说:“你别碰那里!”
段茜有些惊讶,“为什么?”
为什么言镜的耳朵不能碰?她记得上次触碰言镜耳朵的时候,他的反应也很?大。
糯米糍在段茜识海中提醒道:“那里是海妖除了心脏之外最脆弱敏感的地方,除了亲密的爱人,不会轻易让人触碰。一般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海妖才会允许爱侣碰触他的耳朵。”
段茜垂下眼眸,原来是这样……
她收回手,不再去碰言镜的耳朵。
言镜舒了一口气,可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他偷眼去瞟段茜,段茜坐在他面前,自上而下地看着他,微微上挑眸子专注地看着他的伤口。
窗外的光线深深浅浅地照射进来,落在她浓艳缱绻的黑发上,她如雪般的肌肤在阳光下带着失真一般的透明感。
目光下移,落在段茜的手上。
这双手他曾经抓住过,落在他的掌心中,就像是洁白柔软的羽毛,轻轻一捏就能掌控。
而现在这柔软的“羽毛”正在轻轻抚摸着伤口处的肌肤。不觉得疼,反而有一种微妙的酥麻……
言镜睫毛一颤,垂下眼睛,闷声道:“陆玖也受伤了,你给陆玖包扎过?”
头顶传来段茜的轻笑声:“我可没有。”
“这么说,你只给我包扎过。”言镜的声音上扬,带着他都没有察觉到的轻快。
段茜弯下腰,凑近他。
她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温柔抚摸着他的额头,眸光潋滟含情,“当然。我会对你好的。如果你继续乖听话,我对你还会更好。”
言镜抿了抿唇。
他微微抬起上身,将脸凑到段茜的脖颈处,嘴唇贴在她的耳边,软着声音道:“那你只能对一个人我这般,不许对别人好,不准接触别人。”
段茜微笑,“我当然会只对你好的呀。”
“真的?”
段茜点头,心中却想着:这可不行,毕竟海王可是博爱的,怎么可能会只专注对一条鱼好呢?
她正想着,只感觉言镜在她的颈窝处深深地嗅着。
他突然一口咬着她的耳垂上,含糊不清的声音带着几分危险:“骗子!你身上的气息告诉我,除了陆玖之外,还有别的男人的烟草味!”
“那个野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