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安从边上的架子上翻出来一张条目,指节将纸上的灰尘抖了,方才读起来,“十月十七,周家妾,细眉圆眼尖下巴者,分与苏大壮。”
众人顺着他读的看过去,果然是。不愧是徐先生,此等描述,甚为吻合。
“若是长得像呢?”雷叔不死心,堆着满脸褶子强颜欢笑。
“那把后厨的一个个都拎过来比较”裴锦神色清淡,看着不像玩笑。
“不敢不敢。”雷叔咬着牙应了。就是后厨全拉过来了,也无甚用。此时尚且还有余地,不便与他翻脸。
“所以老大那日踢门救下的,就是这个女人若是老大不踢门,她就是苏大壮的了。”中间有一个人出声。
裴锦漠然点头。
周家小夫人的身份被揭穿,那女人也不掩饰了,“即便是险些被辱了身子,奴家又怎的非要杀苏大壮呢?”
“那瑶姑娘又为甚非要杀了苏大壮呢?”不同样是苏大壮见色起意吗?
“她狠毒!”周家妾慌乱,未曾择言,被裴锦抄起案桌上的茶盏扔过来砸了。没有砸到细眉圆眼尖下巴,但是被茶水泼了一身。
“再敢说她一句,老子直接扔刀子过去。”
周家妾不语,红了眼睛欲哭。
这一哭把底下除了雷叔的人都哭笑了,论狠毒,哪有你周家吃人那般狠毒?
“即便如此,也不能即刻定下来苏大壮是被她杀的呀?”雷叔等大家笑够了,小声说了一句。
确然,苏大壮也未必便是周家妾杀的,她只是与苏大壮有些恩怨罢了。
徐远安适时的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摸出来一颗翡翠耳坠,“那天老大叫我去查查,苏大壮屋里找到的这个,你刚到后厨时还戴了吧?”
到了此时,底下人才看清了,周家妾只带了一只翡翠耳坠。
“不可能,奴家绝没有杀苏大壮,雷……”周家妾震惊地眼睛瞪大,气急败坏。话不曾说完,雷叔拔剑冲过去,“周家小□□,该死。”
剑被人挡住了,裴锦招手让别人挡住的,“先不急。”
兄弟们对周家人都有恨意,即便没有苏大壮这一出,也不愿给她个好结局,更何况,如今有些因故昭然欲揭,若是不是裴锦挡住了,都要砍了她方才解恨。
“我隔些时候下山,正好带上她去周府,将咱们营生做的大些如何?”裴锦顺势往椅背上靠了靠,笑得危险。
他这是要动狗官周大人。
自然是,大快人心。
……
兄弟们散了,周家妾嘴里塞了布条,被绑着跪在了中间。
裴锦还是原先的姿势,蹲在虎皮椅子上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她,吐字淡漠,“人,是我杀的。”
周家妾眼睛挣得大,企图叫出声来,被徐远安将另一只耳坠子戴了回去,安抚搬用折扇角点点她的背,笑得云淡风轻,“小娘子,莫怕,我们是贼人,诬陷你也是常有的事嘛。”
作为轻功不错的文弱书生,他被裴锦派去后厨确认了一下,还被同时要求拿一只成对的东西过来。这只翡翠耳坠,就是那时候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