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自己吃的时候,这个人就一直盯着,喜欢的意味太明显。
裴锦愣愣接过,面上有一丝迷茫,瑶儿不吃了吗?自己买了好多呢,都是最大的……
“郎君吃吧,瑶儿只想吃一颗。”若不是为了你,一颗都是不想吃的。
裴锦就低头认真吃剩下的,将腮帮吃得鼓起来,微卷的睫毛轻轻颤动。他吃起来可爱,惹瑶儿开心,其实心里想的并不似看着那般单纯。手里这串被瑶儿吃过,比起糖葫芦,其实他更想吃……
“我想吃那个……”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女声,长仪看过去,正是早间抱她怀里哭的那个姑娘。
姑娘撇了嘴,藏青长袍的郎君就过去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有些别扭地递到她面前,惜字如金,“吃吧。”
“谁让你只买一串的,你没瞧见那个郎君给他娘子买了许多串吗?”那姑娘一边说,一边指着裴锦手里的几串糖葫芦,“他还给她娘子买了花灯!”
虽是早间见过面,此刻长仪带了锥帽,裴锦侧身认真埋头吃糖葫芦,两个人在暗处,他们没认出来。
“那我也给你买花灯。”藏青长袍的郎君面色冷淡,说出来的话确实软的。长仪原还以为他不会这么好脾气由着姑娘闹。
不过姑娘家确实难哄,他要去买的时候又说不要了,“我说了买你才要买,自然不是真心想买。崔穆,你是不是不愿意娶我?”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
那个叫崔穆的男人冷淡的面色罕见松动了下,眉间微皱,“没有,我愿意娶你。”
“我才不信,因为昨夜那件事,你才愿意的!”姑娘家声音大,又不遮拦,四周人都望了过去。
“你莫要如此大声。”
“怎么,拂了你门主的面儿了吗?”说罢,绛紫衣裙的姑娘赌气将手里糖葫芦扔在地上,提裙跑开,边跑边拿袖子抹眼睛。
崔穆跟她后面追上去。
闹剧罢了,看客方歇。
不过这片刻的功夫,裴锦手中的糖葫芦吃了两串下去了,正准备吃第三串,被长仪点了他的手背止住了,“等下再吃。”
哪有这样的,吃了就停不了,不知如此是亏损之道吗?
裴锦鼓着腮帮有些弱弱地点头,听话不再吃了,将手里几串糖葫芦小心拿好。自己应当留着,若是瑶儿晚间又想吃了怎么办?
街面上人影婆娑,暗巷处有孩童手里提着的一点灯火,萤火般地飘荡在夜色里。
长仪细细品味方才姑娘的那句话,叫崔穆的男人是门主,应当是江湖人,看着不全像胡人,也不全像梁人。江湖上虽是门派众多,她自己在京中也勾了江湖势力,不过不可不查。投毒的人,极有可能还留在益州,或是留在华阳,又或是,就在自己身边不远的地方。
“郎君,回去罢?”华阳县不大,没两个时辰,便将四处街景都看遍了。
裴锦点头一手握着手里的糖葫芦跟着,空着的那只手想去牵住瑶儿,拿起来又垂到身侧握了拳。
瑶儿昨夜让他睡去别处,她不喜自己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