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相互问名见礼,裴锦就随口说了自己名“念之”。县里他的捕令还贴着,新添了一桩杀了周家宠妾的罪名。
店家端出冒热气的胡饼出来。裴锦自然地将长仪那边的胡饼放热汤水了泡软了,才夹到她碗里。
谢琦看着瑶儿姐姐的小郎君那般宠爱她,又见着崔穆还是冷冰冰的石头一般,连个胡饼也不帮自己夹的,“过些时候同瑶儿姐姐一道出去挑些绸缎可好?就我们两人去可好?”她说出来这话是故意要气崔穆的。奈何那张英俊微黑的脸庞未曾见半分波澜,反倒顺了她的话,“也好。”
冰冷的话语沉稳不带情意,谢琦眼气得睛都红了,愤愤地咬嘴里硬巴巴的胡饼,既然如此不喜自己,那日又为何不将自己推开?自己醉了酒,他也醉了吗?!
门角里胡琴声幽怨,有路过的人大声打断了琴音,“县衙的官印丢了。”
外头人熙攘时裴锦正单纯无害地咬胡饼,瑶儿探寻地看过来时诚恳点头。对,官印是他偷的,昨儿就偷了。估计周大人确实着急了,方才今日能传得华阳县满街。其实周大人他要这官印也没甚用,一年能升堂几回?
周大人鼓着一张滴着油汗的胖脸一口咬定,是华阳山匪子偷的,故此今早起满县搜捕裴锦的人越发多了起来。就外头人叫唤的功夫都来了一个官差拿着捕令问掌柜的,“见着这个人没有?”
掌柜像上次那样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不曾见过。”
当然不曾见过,人|皮|面具的脸,能见过就奇了……
“瑶儿姐姐要在此几天?我们原定的前几日就要走,因丢了东西还要多住好些时候呢!”谢琦看着官差出了门,门角的胡人重新拉上琴弦,闹剧般的一幕未放在心上。
华阳县太小了,若不是来了个这样的姐姐,当真是要闷死了。
“我们也要再耽搁些时日。”长仪替裴锦答了。那个喜好惹事的将知县大人的官印偷了,来往盘查严密,可不是要多耽搁些时候?
“南街的绸缎我瞧着很好,我们一起去挑一些可好?”谢琦最喜欢这些女孩儿的东西,尤其绸缎发饰等,没有不喜欢的。
长仪本不喜这些,不过既然谢琦喜欢,也觉得无甚不可。下药的人还不曾查出来,她尚且不着急。
……
周府里乱得很,昨日新从庄子上买来的美妾还来不及宠爱,就被扔在一边。
屋里的文书洒了满地,周大人誓要将华阳山匪抽筋剥皮,“华阳县就这么大,那小子能躲哪去?”
精瘦的小黑胡子师爷在边上出主意,“大人,那人可是山匪子,山匪子总是往外头跑吗?自然要去些山匪子爱去的地方。”
华阳县南街是个好去处,还有条暗巷,巷子口就能闻到脂粉香。
“小人领些人替大人去南街瞧瞧?”
“甚好。”周大人气到咬牙,田舍小子,看你往哪跑!
好端端的,京里派了许多刺史来各个州县,这时候他丢了官印,等于丢了命!前些日子公主在华阳山不见了人,上头已经派人去了,这山匪子当真是要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