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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回(2 / 2)


长仪想了片刻,益州团练攻华阳山,想是山里消息传到了他这里,知道也不奇怪。

“郎君怎的知道骑马过来就我?”奇怪的是,他能过来如此之快。

裴锦有些不安,慌忙认错,大眼睛里都是可怜,“本意不想纠缠的,但是想起你此时回京恐怕有危险,就跟了过来。瑶儿,不要怪我好不好?”

他醒过来时真的不打算纠缠了,瑶儿不要他了,他过去瑶儿会嫌弃的,所以默默抱着枕头颓废的。但是想到白日里有人投毒,怕她路上出事,就急忙骑马往京都方向赶。若是没有刺杀这一出,应该追到了就隐在暗处,不会出现在她眼前。

所以不要生气,不要不要我,不要赶我走……

他这个样子,怎么会怪他?

长仪抬手点了下他的鼻尖,“不怪你。”说完在他怀里蹭了蹭,峨眉轻锁,“郎君,瑶儿只恨自己不曾习武。”

因为自己不曾习武,所以拖累莲心她们,害得裴锦受伤。皇姑母去后,自己羽翼几乎折尽,许多事都有无力之感。

十三四岁时随皇姑母登高楼,看江山,志得意满。那时在高楼上望新科状元郎走马折花归来,作诗献女君,自觉大梁日后都是自己的。皇姑母膝下无子嗣,有意传位给她,教她为君之道。

当时不曾想到,女帝早崩,其弟宁王继位,将自己的亲女儿长仪公主幽闭宫殿一月。一月之间,宫墙内血流成河。新科状元辞官归去,大梁三年未设科考。

原来,终日声色的宁王早就暗中勾结党羽,只是继位之后仍旧沉迷声色荒|淫。

她恨自己当年不曾习武,同皇姑母一般,执剑逼宫。四郎如今摄政,他可能,藏得比当年的宁王还要深。自己的人,竟然不能查到半点。

幽深洞穴里火光明亮柔暖,长仪靠在他怀里轻轻叹息,裴锦都快心疼疯了好么?

“瑶儿……”他软声哄她,薄唇在她额间花钿上轻轻一吻。

两人都愣了一瞬。

裴锦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彻底傻了。

怀内檀香醉人,自己又心疼疯了,加上之前有过偷偷亲她的经历,就没忍住!!!

然后,他没顶住瑶儿投过来的目光压力,舔了舔唇。

舌尖在薄唇上舔过,似在回味……

长仪原先面上是不红的,但是看到他舔唇的那个动作时,就红了。

少年人俊朗的脸映在火光下,面上红润,眸光灼灼,微卷的睫毛不自在地颤动,无意识的动作单纯却……将这四周都染烫了几分。很可能,他阿耶的后宫妃求|欢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瑶儿我错了我错了,你快看我真诚的眼睛。桃花眼含露,面色微红,更像……

“我,我……”裴锦极力想说什么又不知怎么说,困扰得要死,受伤的那只胳膊准备往后拐揪头发,被长仪先一步拉住手指不准动。不知道受了伤不能乱动的吗?

柔夷酥软,轻柔柔地勾了他指尖,像细羽挠过心间。

他挣扎的这一下,本就不曾拢好的衣襟散开,里衣跟着敞开,大半个锁骨都露出来,白皙紧实的胸膛微露。

长仪别了眼不看,凝脂玉面霞云流转,终于体会到了皇姑母为甚要好男色。若是小侍君都像他这般,还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不怪人好男色的。

“自己将衣裳拢好。”

“哦。”裴锦虽是不舍得松开她的手,却也乖乖点头,准备将胳膊抬起来被瑶儿拉住,丝毫不挣扎地重新落下来跟她手贴手。

“我来吧。”长仪面上不红了,转回来用另一只手替他拢衣襟,这次动作上算不得轻柔,月白衣襟口的绒毛蹭得他下巴痒痒的。少年人没忍住颤动了一下,他虽是不怕疼,却最怕痒了。

小动作落在眼里,长仪起了坏心,也不即刻拢好,借着拢衣襟的功夫拿衣襟口绒毛往他下巴上蹭来蹭去。

裴锦不敢反抗,动一下也不敢,就特别痒,脸上又红了,眼光飘来飘去,最后没克制住落在樱桃口上,喉结滚动。顺着瑶儿的动作还小声哼了一下,他嗓音素来清润,如今又在空阔洞穴中,衬得低沉沙哑过了些。

这声音……若是有个过路的在洞穴口听到了,不知道要怎么想。

长仪知道自己玩过了,他怀里比方才烫人许多,并且漆黑的眸色也深沉起来,似有暗流涌动。

素手逃离了他衣襟口,裴锦轻喘了两下,努力移开目光,胸膛起伏,极力稳住呼吸。

若不是心里怜爱她要死,以自己的力气和此刻的情动,莫要说那诱人的樱桃口要仔细品尝,怕是襦裙都不能给她留一个完整的。

寂寥的夜里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像是一两个人。

裴锦察觉到了,快速将火堆熄灭,搂了长仪到洞穴更里处去。

长仪也听到了人声,想是这群刺客杀心急切,往四处的山里搜过来。

“找了这么久都没有,应该是找不到了吧。”似是有人朝洞穴口探了一下,“这里也没有。”

“先回去吧,那几个往华阳县里逃了,正好回去问老大。”中间有人接了话。

长仪在暗处靠在裴锦怀里不语,果然,这群人在华阳跟着他们。

外头似是还有几个附和了,脚步声便逐渐远了起来,应当是在往回走。另外,能听出来莲心她们逃掉了。如此,就好。

待外头山间有恢复了寂静,裴锦小心抱她出来将火堆重新生起,暖黄的光亮充斥了整个洞穴。

他怀里暖人,仿佛隔了外头一切危险,长仪有些困了,抬手揪了他的衣襟闭眼。刺客们去华阳了,一时不会回来。

……

山里早间凉得很,又是冬日,边上火堆不知何时已经熄了。

长仪往衣袍里缩了缩,方才觉得不对劲,月白袍子将两个人盖住,裴锦裸露的胳膊横在她身上。

叫他不要脱,还是脱!

有了衣袍的遮盖,虽是冷些,尚且能撑住。

长仪伸手在他怀里探了探,胸膛上滚热的,又从他里衣往背后探,虽是不及怀里滚热,也不凉。

没冻着就好。

她不曾想这样一探裴锦就醒了,连带着还有不该醒的那部分。

“瑶儿?”裴锦低头唤了一声,嗓子干哑,桃花眼里迷迷茫茫,似是在问她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早间就要被这样“惩罚”。

长仪看回去:你还有脸问,谁准你脱衣服的!

她坐在他腿上,两人中间没完全贴着。加上他怀里素来滚烫,又习惯性红脸,故此虽是察觉到了些不对,也没往深处体会。

待自己好不容易恢复过来,裴锦重新将火堆生起,此时天色尚早,若是这个时候出去,太冷了些。“瑶儿饿吗?”

长仪摇摇头,昨晚也吃了些,此时并不觉得饿,不吃早食也是可以的。

“郎君认得这是哪里吗?”昨夜他抱着她胡乱跑的,也不知是随意跑到了哪个山头。

裴锦往洞穴外看了一眼,冬日晨色冰凉,枯草上似乎还带了些冰霜,随后摇头,“不过下山是能找过去的。”

他于这片熟,纵使一时不知道是哪个山头,下了山便能分清了。

“瑶儿还回京都吗?”裴锦提问,亮闪闪的眼睛期盼地望过来。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长仪笑了,摇头,“先回华阳县城。”莲心她们都在县城里,这时候想回京都,也回不了。更何况,刺客们回到了县城里,正好回去查看。毕竟华阳街头,他们不敢明目刺杀。

不若以己诱之。

火堆渐渐暖了起来,早间带来的寒意被驱散。

长仪起身将他衣服拿下来,“穿好,我不冷了。”

裴锦乖乖点头,月白袍子盖了瑶儿一夜,香气酥人。等到系衣带的时候,突然被扑了满怀。

长仪惊叫了一声,抱了他劲腰,埋在他怀里。

“有蛇。”姑娘家的声音软出水了。

裴锦回头看,洞穴里头缩了几条冬眠的蛇。昨夜不曾看清,还以为是没紧要的枯枝。

长仪埋头在他怀里不起来,也不给他好好穿衣,自己素来对这些怕到不行。

“莫怕莫怕。”裴锦小心拍她纤细的背哄着,黑眸里杀意一闪而过。若此时用火烧死,难免那几条蛇会蠕动,或许比现在这样子更令瑶儿害怕些。

“它们不会过来的。”

长仪还是不起来,就想抱着他,让他在自己耳边细细哄很久才起来。她虽是嫡公主,阿娘却去的早,兄长在时也肃正清冷,这些年没和人这么娇|缠过,自己也未曾发觉太依赖他了。

……

京都连飘了几日雪珠子方才放晴,化雪时更冷,宫人端了火炉进青鸾宫。

颜修正伏案看折子,头也不抬。

待到他手里的折子看完了,慢慢地与自己倒茶水时,等着的人方才小心回禀到,“益州那边失手了。”昨夜失手的,他今日消息就到了。

颜修点头,俊美的面上看不出喜怒,将杯里斟满了茶才开口道,“无事。”大梁嫡公主深陷匪窝,在京中传了遍地,效果比他想的要好。即便回来了,又如何呢?进了匪窝的,又不是进的道观,自然不清白了。大梁,能容得下一个如此不清白的女帝吗?

“华阳那边不要动作了。”男人抿了一口热茶,神色极淡,底下人一时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前日说要杀,今日又不杀了,太无常。

“人到了北方了吗?”颜修目光轻轻扫过底下人。

“大概明日就能动手。”

“别留痕迹。”

“圣人似有查长安公主的意思,许是开始怀疑公主……”底下人聪明,话点到为止,不该说出口的一点没说。

颜修抬起御笔在折子上勾了一道,“圣人伤势愈重了,一直也不见好。”

回禀的人心惊了一惊,“太医院回说,圣人伤势重,许是救不回来了。”

座上的男人勾唇笑了,唇角淡漠,“圣人伤势重,时常惦念着要人来看看。”不必多久,京都世家中该都知道了,那时候驾崩也不突兀。“刺史都到了州县?”

“好些都到了。”

颜修点头,乌烟瘴气的东西,该有人来收拾收拾。

“长安公主到了。”外头有人道。

到底跟他多年,懂他这些心思,为首的使了个眼色,带宫人们都退下。

刚过十五的姑娘蝴蝶一般飘进来,斗篷上的兜帽在她小脑袋后面摇摇摆摆。

小姑娘和退下的宫人们擦肩而过,跑到他桌案边坐在小软凳上。

原先他桌案边是没有软凳的,长安总爱往这边跑,后来就加上了。

“阿姐怎的还不写信给我呢?她到南境了吗?”坊间话传得很,宫里却没人敢告诉她。

颜修随口应答,“许是忙着。”

“四哥哥,李家秋露姐姐昨日递帖子请我过去赏梅。”十几岁的小姑娘,藏不住心事,说话间没忍住脸红,水灵灵的眼睛看向地面。李侍郎家二公子风华正茂,俊雅脱俗,跟她说话时守礼,又总是带着温柔笑意。

她阿娘去的早,也不很受宠,这些事没人替她想着,自己羞涩许久才敢过来告诉素日最亲近的四哥哥。长安最信颜修了。

颜修果然就笑了,抬手摸摸她发顶,又替她将掉进衣领里的头发弄出来拨好,“想去就去,多叫几个人跟着,李家二公子我也很喜欢。”

长安听他这么直白说出来,害羞地立刻把白嫩嫩的小脸埋到他袖子里乱拱,“四哥哥不要乱说。”

这里的不要乱说就是,我还要听许多许多关于他的事。

可是颜修又不说了,只叮嘱她多穿衣,手炉带好,就开始赶人。长安知道他有些累,四哥哥摄朝政之后,总是看折子看到很晚。如此,也不黏他了,欢欢喜喜地往外跑。跑到门边上不忘回头来对四哥哥笑,一双杏眼弯成秋水,四哥哥最好了~

退到暗处的侍从重新回来,立在边上伺候。

颜修批了几个折子突然问,“李侍郎家二公子可有官职?”

“还不曾领官职。”

“那就给个地方文职,一辈子不用回京了。”说话的人面色漠然,“开春重设科考,在这之前让他出京吧。”

跟他的人何等聪明,立刻了然,“是圣人的意思,长安公主也会懂的。”

作者有话要说:四郎是狼。

喵呜喵呜,明天有事情,稍微停一两天,之后会多更一点哒,爱你们爱你们~~~后面绝对日更了,信我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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