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可以为之奋斗的人,没有可以拼命的东西。
两人就这么走回了家。
展红旗眼看着周西里走到家门口,头也没回的就往家里走,她站在门口愣了一下,也拔腿往自家去。
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讲药材时的周西里还是意气风发的,怎么突然,突然就一言不发了?
展红旗走进自家大门,也没听到隔壁家的一点动静。
她怅然回身把大门关上,这才想起来,她挖的那些冬麻,还都在周西里那里。
展红旗整个人的心思都在隔壁家,连此刻红花听到家里大门响,急匆匆跑出来的脚步声也没听见。
看到展红旗回来,红花立刻扑了过去,她小脸红扑扑的,焦急问:“二姐,你去哪里了?”
“上山了。”展红旗道,“怎么了?”
“咱爸的脚肿的不行了,你去看看吧。”展红花拉着展红旗往里走。
早晨起来时展志业只觉得这脚比昨天肿的更厉害了,好不容易套上鞋子,碰到地上,只觉得脚麻麻的,好像没什么知觉一般。庄稼人哪里有不受伤的,展志业也没当回事,一早就去了地里。
可回来的时候,却是被展志明送回家的。
展志明其实是在地里等展志业,他们虽然分了家,地还是在一起的,本想和展志业说说红旗和红花的事,谁知道看着展志业就那么一瘸一拐的来了。
展志业快走几步,快走到展志明身边时又停下脚步,看着他慢慢走来。
“大哥。”展志明先开口。
“嗯。”展志明低头看一眼展志业的脚,问道:“这是挑水的时候崴的?”
“是。”
“怎么这么不小心。”展志明和李春雁一样,看到展志明的脚后,第一件想的便是还能不能去挑水,而没有担心那脚疼不疼,要不要去看一看。
展志业便说,“来的时候走的快了些,踩在石头上了。”
展志明过去仔细看一眼,这才发现他弟弟的整个脚踝都肿了。
展志业本来一肚子的话要说,看到这里也着实张不开嘴了,便道:“那你还上地里来干什么,不在家里歇着。”
“没事。”展志业说,“没啥感觉,不疼。”
其实那脚不是不疼,而是疼的都麻了,便成了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像没有这只脚一般。
展志明便摆摆手,“你算了吧,那边坐着去,我给你瞅一眼地里就成。”
展志业向来听他哥的话,从小就是跟着他哥屁股后面玩,看到如此也就依言坐到地上,看着展志明忙碌起来。
等展志明忙完了,便要走,展志业也跟着站起来,可一站起来,便觉得那脚钻心的疼。
他皱着眉低头看过去,脚踝又比之前肿大了一圈。
展志明便道:“你这是又跑这一趟,肿的更严重了。走吧,我扶你回家。”
展志明这便把展志业扶回了家。
展志明本想在路上说展志业几句,问他怎么教的孩子,可看他一瘸一拐的实在没张开口,直到把展志业送进屋里,那话也没说出口。
这进了家,一看见那毫无生气的小院,展志明更不好说什么了,弟媳在床上躺着,弟弟又崴了脚,他实在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来,只能对展志业道:“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脚?”
展志业连忙说:“不用了,过个一两天自己就好了。”
展志明四下瞧瞧那黑洞洞的房间,叹一口气,“你这是过的什么日子啊。”
他瞬时又压低了声音,“你这又当爹又当妈的,不如听了咱妈的话,把她送回去吧。”
这个她自然说的便是躺在床上的林秀慧。
展志业立刻摇头,“不!”
展志明面对自己这个顽固弟弟,只能作罢,换个话题问:“红旗呢,怎么没见她?”
林秀慧在里屋听着清楚,便说:“是大哥来了啊,红旗上山了。”
展志明胡乱应了林秀慧一句,丝毫没问她身体如何,就像这个家里根本没她这个人一般,扭头对展志业问:“红旗也十七了,也到了要嫁人的时候了。”
展志明这话说完,正好被刚刚回家的红录听见,红录和红花并排站在门口,红录背着那大书包,对展志明说:“大伯,我大妞姐比我二姐还大呢,她怎么不先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