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人马,全部撤换,我需要新面孔。”沈梓文继续发号施令。
“全部?”沈峻岩有些为难,“我一时之间找不到那么多合适的人啊!”
沈梓文转过头,目光冷厉地刺着亲生儿子。
沈峻岩立时噤声,暗暗唾弃自己。
被十余名穷凶极恶的贩毒集团雇佣兵围攻时,我都没有过害怕的感觉。
可是,面对着50岁的老父亲,我却会发怵。
从小到大,唯一能够让我敬畏的人,只有这个一年到头都没有几个笑脸的老爸了。
可惜,铁腕老爸却心甘情愿地到林家当佣人,并且一当就是22年。
老爸明明不是那种会有愚忠思想的迂腐之人,偏偏对林博闻这个比他小5岁的硬派男人俯首帖耳。
这算不算命中的克星?
老爸克我,林博闻克我老爸?
谁来克林博闻?
大概是那个从小体弱多病、动不动就爱哭鼻子的林雨霖吧。
人家是老爸怵儿子,我们家是儿子怵老爸。
我做人果真太失败了!
“去吧!”沈梓文冲沈峻岩挥了下手。
“您最好洗个热水澡、换套干衣服,这么关键的时刻,您可别病了。”沈峻岩劝解道。
“我自有分寸。”
沈梓文缓缓闭上了眼,几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
“哎哟……疼……疼……”
一位□□着受伤的上身的粗犷男子,正在接受一位灵秀少年的治疗。
这位少年身着淡绿色长袍,披散着齐腰长发,掌心跳动着具有疗伤功能的绿色火焰。
“啊……啊……”
粗犷男子声嘶力竭地喊着,疼得冷汗直流。
阴曹地府房梁上积的上千年的灰尘,被这叫喊声震得扑簌而下。
“行了行了,别鬼喊鬼叫的,听着瘆得慌!”
灵秀少年收了掌心的火焰。
“你牛头阿傍好歹算是我们阴曹地府的一块招牌,拜托你有点名‘鬼’的自觉性,好吗?”
“老大,就算是名‘鬼’,我受伤了也照样会疼啊!”
牛头阿傍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有些虚弱。
“你这个伤,我恐怕治不了。”灵秀少年蹙着柳眉,“我得联系一下天庭的医馆,向他们咨询一下。”
“老大,求您尽快帮我问问。”牛头阿傍苦着脸,“我这身上,火烧火燎地疼啊!”
灵秀少年一听此话,立即火了。
“什么叫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说的就是你!”
“你好歹也上千岁了,怎么总是只长岁数、不长脑子?”
“那个红毛小子一看就很邪行,你没事惹他干吗?”
“您让我去勾那一家三口的魂,那小子硬是拦着,我能怎么办?”
牛头阿傍大吐苦水,状甚委屈。
“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小子,竟敢跟我们阴曹地府叫板,竟敢狮子大开口地要从我这里留下三个魂魄。”
“本来,这家人的魂不该你去勾。”
灵秀少年轻轻叹了口气。
“但是,你的勾魂业绩总是上不去,我看着着急啊。”
“这个林家,在人间是首富之家。”
“这一家三口的魂魄,属于最高等级的魂魄。”
“如果你能把他们的魂魄勾回来,不但业绩不愁,还能拿到一笔奖金。”
“唉……我现在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啊!”
“老大……”
牛头阿傍“扑通”一声跪在灵秀少年面前,一脸羞惭。
“我对不起您,总是要您替我操心。”
“您那判官的工作已经很辛苦了,我……”
“好了好了,我又没责怪你。”
灵秀少年将牛头阿傍拉了起来。
“你对我忠心耿耿,我自然要罩着你。”
“我崔府君罩着的,又岂会是没用的草包?”
“你不会投机钻营,也不是什么坏事。你继续做你自己就好。”
“谢谢老大。”
牛头阿傍感激涕零,脸上有些燥热。
2021年5月7日,星期五,深夜。
月朗星稀,凉风习习。
喧嚣了一天的城市,逐渐归于岑寂。
春末夏初的夜晚,在繁花、翠叶的点缀下,透出寂静的美感。
一位头顶火红色朝天发的少年,漂浮于静寂的街头,失魂落魄得仿佛孤魂野鬼。
他身着闪光面料的红色无袖紧身T恤、红色长裤,脚蹬红色球鞋。
从头到脚,红红火火,显得极为嚣张、另类。
这位红发少年的身体呈现出透明的状态,非常怪异。
事实上,他现在已经不是人类。
自从红发少年16岁那年被牛头阿傍的勾魂锁链绊到,随即被疾驰而过的大货车撞死,他一直是个四处游荡的鬼魂。
只是,他生前加入了器官捐赠行列,他的健康心脏被移植给了中国首富林博闻之子——林雨霖。
他的名字——顾彬霆,因此被懂得感恩的林家人铭记于心。
因为心脏的关系,林雨霖能够看见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状态的顾彬霆。
这两个同龄人吵吵闹闹、分分合合,彼此之间的感情非常深厚。
在3年的相处过程中,林雨霖对顾彬霆有了别样的情感。
顾彬霆无法接受同性之间的亲密接触,却又丢不下林雨霖这个挚友,内心深处苦恼不已。
夜深了,顾彬霆依旧在街头晃荡着不肯回家。
因为,他之前撞见了林雨霖以自己作为性幻想对象。
场面太过震撼,顾彬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林雨霖。
2020年7月份时,林雨霖在加勒比海上亲了顾彬霆一口。
当时,顾彬霆大发雷霆,不但将林雨霖辱骂了一顿,还毫不留情地将其从空中扔到了甲板上。
当时的顾彬霆,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背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