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化干戈为玉帛的?
而且第一排听得清清楚楚,什么昨晚没睡好,我烦你烦出了黑眼圈,这俩人到底什么时候走这么近了?
顾池斜眼看着第一排的同学,半个身子倾向他们都快屁/股离凳了,这架势,生怕听漏了一个标点符号错过什么精彩的细节。
有什么好八卦的。
“出去说。”顾池错开身走了出去。
“咕咕好吗?长胖了吗?毛还秃不秃啊?”任奕然迫切地问。
“胖了。”顾池说。
“我中午可以和你一起回家看看它吗?”任奕然睁大眼睛问。
“不行。”顾池瞥了一眼他的小眼睛说。
“为什么啊!昨晚不是说好了?”任奕然又开始可怜巴巴地的模样,“你忍心看我和它这样父子分离。”
“父是我。”顾池扬起下巴,“跟你有什么关系?”
“好好好,你是爹,那我可以去看看干儿子吗?”任奕然死乞白赖地继续磨。
“不可以,我要睡午觉。”顾池故意看了他一眼。
“噢,那明天,明天下午总可以了吧?”任奕然眨巴了下眼睛,“我就跟它玩一个小时,连上吃饭,时间到我就走不耽误你事,好不好?”
他拿着可乐拱了拱顾池的胳膊,“啊?好不好啊?”
没见过这么赖皮的人,跟块牛皮糖似的粘上就甩不脱。
顾池很是无奈,一般他冷着脸不说话,别人也就知趣儿地走开了,不会过多要求什么,接下去也就不会再有交集。
偏这个寸头,一而再再而三地厚着脸皮试探别人底限,蹬鼻子上脸还要登堂入室。
“我跟你很熟吗?”顾池问他。
“还不熟么?你要怎么才算熟啊……”任奕然说,“你都坐过我的小毛驴了,我们不算朋友?”
朋友?
顾池没有朋友,初中开始他就跟着爸爸离开了这个地方,小学同学再也没什么联系。他爸爸的产业扩张得很快,一年换个地方,顾池也就年年都在换学校,一个插班生,性格又孤僻,更是不会有朋友了。
他琢磨了一下朋友的定义,比较模糊,互相去对方家串门的友谊他还没拥有过,强行被串门就任奕然这么一个胆子肥的干得出来。如果按自己的底限划分任奕然当然不算朋友,顶多是个无赖。
但是无赖认为自己是他的朋友了。
真够新鲜的。
顾池不说话,任奕然有些失落。
顾池看着他的眉毛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两边垂下去,嘴也撇着,和他悄悄私藏了的【委屈巴巴】表情包有点像,都有点莫名的可爱,他顿时有点不忍心。
“我不喝可乐。”顾池让步。
“那你要喝什么!我给你买!”任奕然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笑眯眯地问他。
见他从委屈变成兴奋只用了一秒的时间,顾池差点就信了这小子的邪,他就是装可怜给自己看的,可是后悔来不及了。
“绿茶。”顾池故意说,“现在就要喝,冰的。”
“得嘞!客官您等着,小的这就去。”任奕然拍了他一下,往楼梯那跑,“那明天就算是你答应了哈!”
顾池刚想说马上打上课铃了,任奕然一溜烟已经跑没了影。
上课铃已经打过了,迟到是注定的,这节课还是班主任的课,挨批也是注定的,但是比起能去顾池家看咕咕,被批一顿也没什么大不了。
任奕然有点兴奋,提溜着两瓶冰绿茶高兴得脚底都有点飘,回教学楼的时候一抬头看见顾池靠在一楼的楼梯口里摆造型。
可能是嫌手扶栏杆有灰比较脏,他没有靠着,站得笔直,单手插兜,偏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个角度看过去,他鼻梁和下颚的线条比平时明晰,还能看见漂亮的喉结,若隐若现的锁骨,他微微侧着头在想事情,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反而显得更冷了几分,但确实是帅的。
哦不,挺帅的。
任奕然不服气地在心里啧了一声。
“你不上课杵在这儿干什么?”任奕然把绿茶递给他,“合你心意了吗顾小少爷?”
“迟到了。”顾池回过神,接过绿茶喝了一口。
“我知道迟到了,你又为什么不进去?”任奕然自作多情地问,“不会是在等我吧?”
“等绿茶。”顾池转身上楼梯。
任奕然嘿嘿了两声,赶紧跟上去,“其实你这人吧,口涎体真直!”
顾池转过头来一脸莫名其妙:“?”
“不是我说的,报道那天小姑娘们盯着你照片说的。”任奕然笑着说,“说什么口涎体真直冰山系学霸男神。”
“无聊。”顾池往前走得快了些。
“慢点走,反正都迟到了,不在乎这几分钟。”任奕然看见顾池衣服下摆有根绳,手有点欠的揪住了它,“一会儿被罚站了我俩还能聊个天。”
顾池停下,盯着他的欠手,“我就是旷课也没人会说我。松手。”
“不松。”任奕然在手指上裹了两圈,把绳子往下拉了拉,“学霸既然有特权那你罩我。”
“你不要得寸进尺,后悔来不及。”顾池冷着脸,就站在原地,“别拉我衣服,有人来了。”
“来就来呗,我又不是拉女同学的衣服……”任奕然满不在意,一只手还挂在顾池衣服上。
“任奕然?!又是你!”
教导主任抱着一摞书下楼,在拐角处跟他俩撞个正着,她的目光落在任奕然的手上,“上课十分钟了,你俩在这拉拉扯扯的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