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后面,萧子音看着北堂诺走过安全门的背影，视线逐渐被眼里的水雾模糊。
单手抚上腹部，心底的酸涩狂涌出来。
手机突然响起，楚凌先是一愣，然后忙接起电话。
“少爷，萧小姐没有跟北堂少爷一起走。”
“……”闻言,楚凌怔住。
“她看着北堂少爷进入安全门后,就去订票了。是后天上午去日本的航班。”
“知道了。”
门铃响起的时候，萧子音正在收拾东西。
拉开门，萧子音没来由地一惊。
是楚凌。
“……怎么没有呆在医院？”
“嗯，出来透透气,顺便……来看看你。”
看着桌上凌乱的书籍，楚凌看似随意地问道：“你……收拾这些，是要做什么？好像要出远门一样。”
“没有，今天去了一趟老房子,就把一些喜欢的书搬过来了。”
“我帮你。”楚凌走过去。
“不用了。”萧子音拂开他的手。
“……”楚凌僵了僵，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尴尬,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和酸涩。果然……还是排斥着他的吗？
“我的意思是……”见他僵住,萧子音忍不住解释,“你身体不好，我自己可以收拾,很快就好了。”
“哦。”楚凌抿了抿嘴，淡淡一笑。
“你那天……结果是什么？”
“……”
“我是说，我向你求婚,请求你嫁给我，你的答复……是什么？”楚凌不确定的抬头望向她。
“……没有答复。”
“那现在呢？”
见她不说话，楚凌走到她面前，再一次单膝跪下，“嫁给我，好不好？不管你拒绝几次，我都不会放弃，直到，我死掉！请你……嫁给我！”说着，楚凌从口袋里掏出猫眼戒指。
不管你拒绝几次，我都不会放弃，直到，我死掉！
萧子音怔了怔，耳边再一次响起楚君仁的话。
他的时间不多了，你就当是成全他的临终前的愿望吧……
毕竟，他救了北堂诺，也救了你……
我知道他有错，如果真的要说惩罚，那这个病，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
请你成全他一次吧……
“好……”
“……”仿佛是怀疑自己听错了般，楚凌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
“我答应嫁给你。”
“呵……”胸口泛起一丝苦涩，楚凌淡淡一笑，“谢谢。”说着，他将猫眼戒指缓缓套上她的无名指。
然后，他在她手背上烙上一个吻，起身。
“不管你是应付我还是什么，我……都当这是真的。”
“……我没有在应付。”
“可是你明明定了去日本的机票。”此刻，楚凌的口气听起来，就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你又派人跟踪我了？”
闻言，楚凌眼底闪过一丝惊慌，怎么会将这个给说出来了，他看着萧子音，忙解释道：“我是担心你……”
“楚凌！你果然是个混蛋！”
“我……”
“那不是我的机票，是陆尤艺的。”
“啊？哦！”立刻，心底涌起巨大的喜悦，“那你是真的要嫁给我吗？！”嘴角的笑意荡漾开来，眼底是藏也藏不住的快乐。
“有个条件。”
“恩恩，你说。”
看着他脸上难以掩饰的兴奋，萧子音胸口抽了抽，他真的……要死掉了吗？他才这么年轻，为什么要死掉……胃癌，到底是什么可怕的病，居然……要活生生地夺走一个年轻的生命吗？可是，他在笑，就为了她的一句话，他居然能笑的……这么开心……
“我们……不举办婚礼，只签字领证。”
“好，可以！你想低调，不想让人知道，我会陪你！”
“谢谢。”萧子音淡淡应声，压抑住心底的不忍，转过身去，继续理书。
过了许久，楚凌都没有说话，房间里除了书本的碰撞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