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年龄来算,他师父是玄玑掌门师仙游的师兄。
可惜涯真子天资不够,加上生不逢时,年过五旬都只能做个饮露峰主。
温荀让家丁们在子夜城等着,自己独自上山。
五峰有各自的规定,属饮露峰最为严苛,没有腰牌是进不了山门的。
守门的两名弟子看了看腰牌,又打量了温荀好几眼,眼神略怪。
“看清楚了?”温荀见他们点头,收回腰牌往门里走。
原主的天赋不低,丝毫不亚于主角温阮。
可惜人太固执,剑术虽好,心用错了地方。
就是这么个孤僻又固执的原主,竟然偷偷地怀上了孩子。
温荀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原主究竟抱着何种心态,才会甘愿委身于他人。
没走多远,便听守门二人在交头接耳。
温荀的耳力好,把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真的是温荀师兄,已经一个多月没见着他了。”
“你还管他叫师兄呢,没听见霁独师兄说的那些吗。”
“霁独师兄说了什么?你快说来听听。”
“霁独师兄从山下回来,听到一个消息。说温荀是个断袖,在外面胡乱勾搭怀了孕。”
“男人怎么会怀孕……”
“这谁知道呢。”
连温荀自己都不知道,更别提他们了。
但不得不说的是,这个消息传得真快。才几天不到,就从温城传到了子夜玄都。
那两人口中的霁独,正是饮露峰的大师兄。
涯真子门下弟子无数,当中最看重三名弟子,温荀刚好排在老三。
霁独的命运和他师父很相似,明明身为大师兄,却是天资平平,做什么都被自己的师弟压一头。
因此,霁独一向看不惯独来独往的原主。
这些温荀都知道。
最近各派忙着准备玄都夺魁,大部分弟子都去了后山练剑。
除了守门弟子和洒扫弟子,前峰基本上见不到人影。
温荀知道涯真子最爱在书斋钻研剑法,入了山门便直奔书斋而去。
书斋建在饮露峰后山,温荀去的时候没见到师父涯真子,倒是碰见了守门弟子提过的霁独师兄。
“哟,什么风把温荀师弟吹来了。”霁独刚和其他师兄弟练完剑,看到温荀忍不住话带嘲弄。
“温荀师弟,好些日子没见,玄都夺魁准备得怎样了?”说这话的是另一名男子,饮露峰的二师兄飞白。
霁独讽笑道:“飞白师弟,这话你就说错了。温荀师弟天资过人,哪儿需要准备。三年前败给蓬瀛衣家,只是温荀师弟手下留情。温荀师弟,师兄没说错吧?”
如果按照原书的剧情,原主在三年前便败给了蓬瀛衣家,最后自尽身亡。
可现在从霁独口中,温荀却听到了另一个结局。
他们当着温荀的面重提往事,分明是在故意揶揄他。
温荀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也跟着笑,“是温荀修为不够,怎谈得上手下留情。两位师兄这么晚了还在勤练剑法,想来是对玄都夺魁志在必得了。希望霁独师兄这次能接下三招,别再一招就被人打趴下。毕竟,这都过了三年了。”
“你……”霁独被身旁的人拦住,生生咽回后半句话,勉强保持笑脸,“你是来找师父的吧?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师父在不在书斋?”
听他这口话,温荀已经猜到了。
这个师兄的脑子真不好使。
见温荀转身欲走,霁独朝别的弟子使了个眼色,挡住温荀的去路。
“温荀师弟走这么急做什么?”霁独来到温荀面前,“师兄听说了一件事,大家都有点好奇,想问问温荀师弟。”
“霁独师兄有话不妨直说。”
“其实我们也是听来的,就想知道这件事的真假。”霁独的话意有所指,“外面的人都在传,说是我们玄玑门饮露峰的某个男弟子怀了孕,温荀师弟应该知道吧?”
温荀看着他,默而不语。
“男子怀孕这可是稀罕事,温荀师弟不好奇吗?还是说,温荀师弟知道这个人是谁?”
面对霁独的有意追问,温荀面不改色地回道:“霁独师兄既然这么好奇,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又何必来问我。”
霁独接不上话,索性直接挑明,“这个人就是你吧?温荀师弟。”
温荀一扫众人脸色,大胆承认了,“是我。所以说,你们都这么好奇,是都想生孩子么?”
弟子们目目相觑,在底下窃窃私语,谁会想到温荀的脸皮竟然这么厚。
二师兄飞白似有不信,追问道:“温荀师弟,这事是真的?你真的怀了……”
温荀无奈地打断他的话,“我说假的你们不信,我说的真的你们也不信,这我就真没辙了。”
飞白还想说什么,被霁独抢在前面,“温荀师弟亲口说了,师兄当然信。师父近日送了我一只灵狐,这灵狐特别聪明,连腹中胎儿是男是女都知道。”
他继续道:“正好温荀师弟回来了,还带来了这么个喜讯。师兄今日就把这只灵狐送给你,温荀师弟千万不要嫌弃。”
“师兄的好意心领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师弟可不敢收。”
温荀清楚他绝对不会心怀好意,眼下找师父的事更为要紧,无意再跟他们继续演戏。
却在他转身之际,霁独故意放出灵狐,直冲温荀而去。
同一时间内,嗖嗖几声剑响,数道白光突地自林间射出。
灵狐一声哀嚎,转瞬便死在了温荀脚下,状貌凄惨。
“什么人!”
众人往白光所发的方向望去,暮色中唯见草木轻摇,并不见任何身影。
“师兄且慢。”飞白拦下试图追去的霁独,看了眼面色不惊的温荀,在他耳边轻声道:“这五道剑气又快又狠,玄玑门内只有一人才可同时发出。”
“谁?”
“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