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水根也是喜欢她的,得到这个生日惊喜,让她感觉开心极了。
从那天起她就和水根成为了男女朋友,这件事自然遭到了爷爷的强烈反对,然而,那个时候她对水根的喜欢正好就达到了最巅峰的时候,对爷爷的话她根本听不进去。
而他和水根的爱情就这样在成家的院子里艰难的维系着,可纵使如此她还是觉得很幸福,他每天都给她做好吃的,变着花样让她开心,她时不时也会弹钢琴给他听,那一段时间她真的觉得世上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后来水根还介绍了他的妹妹和她认识,那个女孩叫陆曼。陆曼并不是李水根的亲妹妹,只是在孤儿院认识的,只是两人在孤儿院的时候相互扶持,感情亲如兄妹。
陆曼是个文静又羞涩的女孩,性格温顺,是属于比较乖巧温柔的那种,非常招人喜欢,而她也很喜欢陆曼的性格,和陆曼接触了几次之后就和她成了好姐妹。
陆曼比水根稍微幸运一些,被一个富裕的家庭收养,不过她在那个家里过得也不好,经常被养父母毒打,每次她来找他们的时候身上必然带着伤痕,她对她挺心疼的。
而且得知陆曼很喜欢画画,养父母却不愿意在她身上花钱,她不想陆曼的天赋就这样浪费,便出钱让她去学画画,甚至有时候陆曼在她跟前哭诉她多么困难的时候她还会支援陆曼一些零用钱。
水根对他这个妹妹也不错,只是有时候水根太在意陆曼了她还是会不舒服,比如有一次,说好了要和她一起去约会的,只因接到陆曼的电话,说找他有急事他就匆匆离开,比如她生日的时候他本应该和她一起过的,可因为陆曼住院了,他不得不离开她的生日宴去照顾陆曼。
不过每次他丢下她去找陆曼之后的第二天都会跟她道歉,哄她开心,陆曼也特意来表达歉意,她并不是个爱计较的女孩,再加上陆曼的遭遇她也知道,她是个可怜的女孩,水根多关心她一点也没有什么,而且他们相继来向她道歉反而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太小心眼了,所以往往过了之后她就不再追究了。
时间就这样过去,陆曼还是经常过来玩,而她也逐渐让自己适应水根和陆曼的亲密。不过说句心里话,陆曼真的是一个温柔乖巧的女孩,从来不会对人生气,就算别人骂她她也不还嘴,柔柔弱弱的,一看就是需要人保护的。
水根对陆曼的关心虽然让她不舒服,但还是没有打消她对陆曼的喜欢。
不过,因为那天的一件事之后她稍稍改变了对陆曼的看法。
那一天,陆曼又被养父母打了,原因是她想要买画笔,可是养父母不给钱,不仅如此他们还说她是败家子,一起将她打了一顿,陆曼泪眼汪汪的告诉她,如果再不买画笔她这学期的绘画作业就交不上了。
她知道,陆曼这是在寻求她帮忙,她对她一向都挺大方的,当即便摸出一撂钞票递给她,让她赶紧去买画笔完成作业。
陆曼拿到了钱,对她连声感谢,也终于收起了眼泪。因为要完成作业,陆曼没坐多久就走了。而陆曼走了一会儿她才想起上次她去商场买了个好看的手链打算送给她。
她拿着手链追上去,刚跑出大门拐过一个拐角就看到陆曼,她正要叫住她,却见陆曼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将手中的钱扔在地上,然后踏脚狠狠在那钱上踩过。
看到这一幕的她完全惊呆了,她所认识的陆曼永远都是温柔乖巧的,她从未看过她如此暴躁的样子。
她似乎非常厌恶那些钱,狠狠踩踏着,像是要将它们踩成碎片。
她实在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她给她的钱这样反感,这些钱难道不是她想要的吗?
却见陆曼在钱上踩了一会儿之后突然蹲下,抱着自己呜呜哭起来,哭完了,又将钱一张张捡起来,宝贝似的放在包中,面无表情离开了。
而最终,那条她给她买的手链也没送到陆曼手上。
从那之后起,她就开始对陆曼刻意保持距离,也很少再拿钱给她,有时候陆曼旁敲侧击要钱的话她也装作听不明白。而陆曼察觉到她的异样,更是对她殷勤,只是她每每想到那天那个暴躁又可怕的陆曼,她就再也对她亲密不起来了。
爷爷对水根的反感,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来越强烈,后来大概是水根顶不住爷爷的压力,提出要出去打工赚钱,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最终也只好同意了。
水根很快找到了工作,只是那工作不好做,水根并没有多少休息时间,而他们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而水根离开没有多久,成家的大业织造就遇到了危机,据说是有人剽窃了大业织造的印染技术,然后建了个厂,生产了跟大业织造很相似的布料,再以极低的价格投入市场。
那些人很无耻,虽然用的是大业织造的印染方法,但是染出来的图样却故意做了改变,要告他们不太容易。
爷爷因为这件事情气得病倒了,而她一向是被爷爷捧在手心的,突然遭遇这样的变故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给水根打电话,可是始终无法打通,而陆曼也很久没有出现在她跟前了,据说她是到国外考试去了。
因为突然多了这么个竞争对手,大业织造的布料很快就没了市场,公司积货越来越多,亏空也越来越严重。
而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简直就是一株温室里的花朵,面对变故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如此依赖水根,那个无所不能的人,如果他在身边她就不会这么害怕了,可是她始终联系不到水根。
她简直怕极了,怕爷爷就这样不醒来,怕水根会遭遇不测。
然而,事情最终还是按照最坏的地步发展了,爷爷在昏迷了几天之后突然停止了呼吸,而公司的懂事召开会议之后决定将公司出售。
在悲痛欲绝中为爷爷办理了后事,而她又被懂事催促着在出售公司的合同上签字,那时候她简直无奈又愤怒,爷爷才刚刚离去,而这些人却已经筹谋着将爷爷的心血卖出去。
可是终究她还是无可奈何,被几个懂事威胁着去了大业织造总部,爷爷的遗产里写明了他的那部分股份在死后归她所有,而她如今作为公司最大的股东,要出售公司必须要她签字才行。
不出售也没有办法了,公司亏空严重,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起了,她一朵养在温室里的花朵,根本就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应对之策。
收购公司的是易家,就是那个创造了光明集团的易家。易家和成家向来不和,而他们对大业织造早就虎视眈眈,所以有这样收购大业织造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放过。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她签字的会议室里她竟然看到了水根,而且他就坐在对面,和光明集团的董事长易昌凕坐在一起。
突然看到水根,她简直别提有多惊喜了,可是此刻的水根却已然和她所认识的那个水根完全不同了。
她所认识的水根,衣着质朴,有时候还有一种吊儿郎当的不正经,完全就是一个山村里的野孩子,可是那个坐在对面的人,他衣着革履,头上打着发胶,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逼人的贵气。
意识到这样的不同,她想要奔过去的脚步就这样顿住,她呆呆的望着那人,带着试探问道:“水根?你是水根吗?”
话音才落下,就听到站在他身后的某个男子嗤笑了一声道:“成小姐,你可看清楚了,这位可是我易家的大少。”
她闻声看去,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人脖子上那绣着的龙纹,她想起来了,这人不就是她和水根初见之时,向他追债的那伙人的头目吗?
她看着那个和水根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却被这人叫成易家大少的男子和那个绣着龙纹的男人,有那么一刻,她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好虚幻,她已经分辨不出,当时和水根初遇的场景是真实的还是她虚构出来的。
直到,脑海中突然一个激灵,她猛然意识到什么,刹那间,她只觉得好似被人当头泼下了一盆冰水,整个人从头冷到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