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依旧是簪花会的正日子,这簪花会一共会持续三日,留给那些男男女女们充足的相处时间。
昨日玩了一天,骆依依本来还有些犹豫今天还要不要继续去,可听说第二日为了助兴,瑶池之中会放入画舫游船,便决定再去一日。
她带着?顾煜宁用完早膳,同骆茗卓告别之后,便走了过去,到了瑶池边上,远远便望见数十艘画舫停于瑶池池畔,都是统一的制式,轻纱帷幔,随风而动。
画舫上张灯结彩,顶上漆着?黄漆,船柱雕梁画凤,再走近两步,纱帘飘起之时,便能看到画舫内各式鲜花糕点,一应俱全,准备不可谓不周到。
此时时间还早,周围还有些清冷,骆依依估摸着她们母女二人或许可以暂时独享一艘画舫了,两人从悬圃的渡口上船之后,掀开薄纱向外望去,碧波万顷,天空湛蓝,确实是游船的好时候。
这画舫不需要人来摇橹,即使无风亦可自动前行?,看着?顾煜宁在画舫之中欢快的跑动起来,摸摸这里摸摸那里,骆依依不自禁的微笑起来,便想让这画舫摇到瑶池中央去,逛上一逛。
可这个时候,门帘轻响,有人走了进?来,骆依依皱了皱眉头,明明旁边还是十几座空着?的画舫,为何这人却要来和她挤这一艘,莫非这人喜欢热闹,非要找人说话不成?
骆依依转头向着?入口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之下,她愣住了,这人她虽然没有见过几面,但却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
她迟疑了一下,将顾煜宁拉到身边,这才?不卑不亢的点头致意:“白姑娘。”
这进?入画舫的人正是白映之。
骆依依心中想着,虽然对方宗族势力颇大,但两人也?没什么交集,没必要摆出一副奴颜媚骨的样子,当作普通的陌生人也就是了。
白映之带着两个侍女,坐到了画舫的另一边,上下打量着骆依依母女二人。
她的视线让骆依依很是不舒服,像是被扒光了在显微镜底下瞧一样,骆依依与她已经五年未见,不知道她此刻为何摆出这种,便试探着问道:“白姑娘找我有事?”
白映之这才?收回了视线,看向了窗外,口中不经意的说道:“没有,只是见这里有画舫,便上来坐坐。”
骆依依心中吐槽,你当我傻啊,旁边这么多空着的画舫,你偏要过来做这艘,她试探着问道:“要不我去旁边那艘?这样也宽敞一些。”
“不用了,”白映之快速的说道,可随后就发现自己情绪有些外露,便轻咳一声,“有个人能聊聊天也挺好的。”
“那......好吧。不过我们正要去绕着?瑶池逛上一圈看看,白姑娘意下如何?”
白映之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其实骆依依本想去的是湖中心,但她总觉得白映之有些不对劲,便更改了目的地,这样万一出了什么事,她带着?顾煜宁跳水游回岸边也?来得及。
几人一路无言,就让画舫在瑶池中往前走着,此时白映之心中酸涩难言,实在难以平静,虽然想要看看风景,但眼神不由自主的就会绕回到骆依依身上。
和?她印象中的一样,这骆依依外貌上实在是平平无奇,和?她比,简直是差的太远,但也?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人周身有种恬静淡然的感觉,即使是生了孩子,气质也像是少女一般。
一想到孩子?,她的心不由的又揪紧了几分?,视线慢慢移到了顾煜宁身上,昨日翻动命书之时,当她看见了骆依依的族谱,心中很是惊讶了一阵,她完全没想到这骆依依竟然生了孩子。
她连忙移动手指,想要去看看孩子的生父是谁,可是在本该是生父的位置,却是一片空白。
白映之愣了片刻,心中又是慌乱又是不解,她放下命书之后,喝了口茶定了定神,这才?看着?司命星君不经意的说:“若是一个女人生了孩子,她夫君的位置却是空白,这又是何原因?”
司命星君摇着?扇子?思考了一下,这才?说道:“只有两个可能,要不就是这女子并没有成婚,命书族谱上不会显示,要么就是事涉天机,命书将其隐去了。”
听完司命星君的解释,白映之当时忧心忡忡的回去了,后来,她派出去的侍女又带回了一些消息:这骆依依确实尚未成亲就有了孩子,倒是应和?了司命星君说的第一种可能。
可是她听了这消息,心情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彻夜难眠,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一直回忆着?几年前在东海和骆依依相见的情形。
第二日,白映之从床上醒来,心中就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想要看看这个快成为她心病的女子。
于是,此时此刻,她才出现在骆依依的画舫之上,白映之从回忆中醒过神来,窗外,灵鸟从空中飞过,尾羽掠过水面,偶尔会有羽毛掉落下来。
白映之眼神望向窗外,口中却说道:“这孩子看着?很是讨喜,是你的女儿吗?”
骆依依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但在这种问题上也?没必要扯谎,便点头说道:“是,没错。”
“距离上次见面不过数年,想不到你连女儿都有了。”
“若是遇到对的人,成亲生子?也?不过顺理成章。”
白映之将视线转了回来:“是么?据我所知,你好像尚未成亲吧。”
骆依依眼睛眯了起来,觉得这画舫中的气氛都有些不对了:“你调查我?”
白映之冷哼了一声:“谁有那闲工夫调查你,只不过昨日碰见了你那个姐姐,她随口说了一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