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飞霜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此刻正好握住泠月的手背,教她拿好毛笔。
蘸满墨汁的笔尖落在雪白的宣纸之上,划出笔锋秀雅的一横。
泠月忍不住屏息静气,慢慢地将手指完全交给对方,顺着她的力道一笔一划地写下去。
那字仿佛有了灵魂,笔端横生几分俏丽,挺拔又有力,像侯府门匾上的烫金大字般漂亮。泠月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字,即使夫子做的示范,都不及这字。
泠月忍不住侧过头,视线落在对方那排浓密挺翘的睫毛上,洛飞霜仍旧在认真地带着她写字,轻声说道:“别分心,练字要从笔画开始,我先教你认几个字。”
见她是动真格来教自己的,泠月只好重新将视线落在宣纸上,洛飞霜就着她的温热手指,很快在纸上描了几个笔画简单的常用字,标准的字帖范儿。
写完之后,洛飞霜方才松开手,然后重新坐正身子,将双手搁在膝盖上,坐姿优雅端庄,连腰间悬挂的玉佩都不动一分。“泠月妹妹,你随意指一个字,我念给你听,你须认真记。”
“……”泠月觉得她身上有种魔力,让她忍不住依从她的指令行事,她挑了一个字,洛飞霜放慢语速,字正腔圆地念了一遍。
少女的嗓音温润有力,似乎受过某种训练般,清晰又正气。
“你也念一遍。”
洛飞霜侧过头,不经意间却看到了少女已然泛红的耳朵尖儿,如冬日冻萝卜的透明泛红。她移开视线,软声说道:“你跟着我念便可,即使念错也别紧张,这是正常的。”
两人坐得近,泠月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发出的气音,略带一抹低柔磁性,简直烫耳朵。
泠月局促之下发出一个音,粗嘎得像水井在转动,她不愿意示弱,连忙轻咳一声,然后刻意模仿洛飞霜发音的模式,将她刚才念的字念了出来:“月。”
“很好,现在我们连着念两遍,月月。”洛飞霜无比正经地念道,嗓音却越发低柔起来。她垂下视线,望向旁边的少女。
那玲珑可爱的耳朵尖儿似乎越发红了。
泠月硬着头皮,将自己的名字跟着她念了出来,“月月。”
“这是你的名字。”洛飞霜不经意般地说道。
“我知道。”
“所以,我们应该多念几遍。”
这回,不仅仅是耳朵尖儿,连脸蛋都开始泛红了。
洛飞霜依旧纹丝不动地坐着,带着泠月念了几遍她的名字。
好不容易念完了,泠月重新打起精神,现在应该学下一个字了。
洛飞霜却伸手,翻出一张崭新的白色宣纸,然后细心地用裁纸刀将宣纸裁出一条花笺般的形状。她提起笔,在纸上慢慢地写下一行秀雅小楷,旁边又画了一轮温柔的峨眉月。
她垂眸将纸条小心收拢好,递到泠月手中,“送给你。”
泠月看着那一行小楷,嘟起嘴巴,“你欺负我看不懂。”
“你专心跟着我认字,总有一天能看懂的。”洛飞霜又将字帖挪过来,“现在我们来认第二个字。”
泠月只好将纸条放在一边晒墨,然后继续学习认字。
只是她好奇心比较重,要等到自己学会认字估计是没耐心等的。所以等下课之后,泠月就揣着这纸条,悄悄地去找识字的人帮忙辨认。
她找了自己的贴身丫鬟,“莺儿,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