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蒋思睿上门解释过几趟,当然他的“解释”完美地成为自我辩白的论场。
池欢懒得见他,让周紫菲在楼下打发了。
连周格格都不想见。
觉地甚烦。
这座房子成为她的笼子,呆在里面不见外人,挺好。
周紫菲虽然挺呱噪地,但池欢兴致好的时候,特别愿意和她过几招。
这期间有一件事,就是班主任老唐的电话。
希望她恢复上课。
“年后步入下学期,我安排你和寇羽坐同桌,考地不好不要紧,你得有个学生的样子。”
不知道老唐怎么想的,有学生的样子和与寇羽做同桌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池欢只能心领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老唐又不放弃追问。
“可能去国外。”池欢回他。
“去国外也好,有几所比较好的大学,以你的天分,稍微努力一把就可以。国内应试教育,比较无趣。”老唐到底心里有话,这么饶了一通话,支支吾吾问她,“你......心情好些了吗?”
他估计想问病情。
池欢其实也说不明白自己病在哪里,就觉得全身是病,人生中没有一点光,想跳河。
当然,和外人她是不会这么回复的,连高级的心理医生都被她骗过去,老唐又算个什么。
池欢把周紫菲怀双胎的事情说了,“很期待弟弟妹妹,心情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老唐兴高采烈的挂了电话。
老唐这人嘴巴比较紧,心地善良。
池欢相信他不会把周紫菲怀孕的事外传。
关于周紫菲怀孕的事,外面人知道的不多,可能鉴于传统的前三个月不大肆宣扬,周紫菲特别在意与忌讳,小心翼翼地连她自己亲妈都没告诉。
“你爸暂时不回来,我有点失望,不过姐姐陪着我也可以的。”
自从怀孕后,她开口闭口喊池欢就是以宝宝们的口吻称姐姐。
“姐姐啊,过会儿韩秘书过来,我们一起去医院。”这天早餐时,周紫菲又黏黏糊糊地喊池欢。
池欢面无表情地吃着太阳蛋,头没抬,“他来干什么。”
韩宗林今年四十岁,是池至非多年心腹,池欢也比较熟悉他,有什么事就让他办,有时候和池至非联络不到,还得通过这个“外人”与老爹联系,总之地位就是很优越。
还好,韩宗林为人稳重老道,会察言观色,并且做到叫身边人不反感。
池欢冷眼看着那人进家门,和周紫菲一阵得体寒暄,她打了个哈欠,倚沙发上懒得应付。
“小池董,早上好。”对方规规矩矩地朝她微弯腰。
池欢单手撑住下巴,手肘抵在皮质沙发上,眼睛灵活带笑着,“许久不见,韩秘书。”
“许久不见。”韩宗林脸上带着恭敬的微笑,“最近董事长在欧洲,小池董如果觉得想念,我派人送你过去?”
“不用。”她和池至非的关系一言难尽,池欢倒是一点不想父亲,只说,“前两天不是刚做完检查么,怎么今天又要去?”
韩宗林尚未回复,周紫菲在一旁抚摸着肚子笑回着,“上次去只看到两个孕囊点,这次做一个全面的,对宝宝们的观察详细些。”
池至非虽然没有回来,但能派韩宗林亲自护送做产检,周紫菲好像已经心满意足,脸上溢满平和的母性光辉。
韩宗林附和,“是这样。已经安排好医生,现在动身吧。”
“行吧。”池欢从沙发里起身,面对韩宗林疑惑的眼神,她冷笑说,“你以为我想去?还不是她不能独立行走。”
“哎呀,有姐姐我安心嘛,我和宝宝唯一在身边的亲人就是你了。”周紫菲说着又嗲了起来,朝她挤眉弄眼。
池欢权当对方神经病,上楼换衣服,然后坐公司的车一齐驶向医院。
年关将近,街上熙熙攘攘。
已经晚了点,学生和上班族的身影远去,街上是冬日冷肃萧条的寒冷,来往行人包裹严实,大包小包置办的年货,池欢心里有百分之八十成功率的预测,今年过年,不是在欧洲过就是和周紫菲两两在家中相对,老爹肯定不会回来了。
“先做心电图,然后抽血,早餐没吃吧?”到了医院,粉刷成粉色的墙壁,将气氛装扮地无比温馨。
池欢侧目看科室:计划生育科。
心里莫名发毛。
“要抽血怎么可能会吃呢。”周紫菲在医生办公桌前谨慎地问,“怎么还做心电图?”
“你是双胎,现在必须对身体有个全面的了解。”医生回她。
“好,好。”周紫菲现在的状态就是医生说什么是什么,最后折腾一圈检查的结果是需要保胎。
听到这话周紫菲当即脸色发白,全然失了平日里的有条不紊。
“只是正常保胎,你别多想。”
“......正常,为什么保胎?”
“你子宫壁有些薄,有一个孕囊不太稳定,先住下来,我慢慢跟你解释。”
这话音怪怪的。
周紫菲也没听出来,她现在觉得自己出了大问题,所以医生才这么谨慎保胎。
住院手续很快办下来。
韩宗林安排其他人带周紫菲进病房,接着出来和池欢交涉,让她先回去,毕竟医院不是好地方,且她一向排斥医院。
“她没问题吧。”池欢平淡地问了一声。
“只是小问题,我们以谨慎为原则,特事特办。”
韩宗林回答的滴水不漏。
池欢点点头,“你好好安排这边。我先走了。”
“是。”这一声是,恭敬无比,对方甚至把头低下来。
池欢生来就是如此待遇,寻常地一点头,转身离去。
韩宗林慢慢把头抬起来,温润的目光忽地变了样子,直到从司机那儿确定池欢上了车,他方收回手机,步伐冷硬地走向来时的医疗室。
没进过计划生育科的可能不知道,现在的情况都是,医生办公室和人流手术室仅在一墙之隔。
时代与技术的发展,人流成门诊手术,随做随走。
身穿手术服的女医生,戴着口罩,指了指架子上一双拖鞋,让周紫菲换上。
这是一个封闭的室内类似玄关的位置。
而里面传来一些器械碰撞的声音,非常冰冷。
周紫菲浑身打哆嗦,两片唇发白颤抖着,说不出一句完整话,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穿着自己鞋子站在原地,刚才推门进来,而现在门的把手离她大概只有一米的位置。